齊班主逐條對比回想著,氣呼呼的打著算盤珠子,總算核出了一個數額,叮嚀碗姨道:“給她取來。”
他既然陪著九齡秀過來,可不想看著她被動一根手指頭,想了想向前走了一步,拱手道:“齊班主吧?容我插個話,我是昨晚蕭爺府裡的人,我們爺托我帶話給您。”
鼓槌兒怕商秀兒虧損,也跟了出來,他見商秀兒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拎出來一個包裹,並一本冊子,想必這些就是九齡秀的全數產業了。
鼓槌兒直接道:“我們爺說,一,從速把九齡秀的契結了,二,牡丹社分開霍都。”
齊班主傳聞是蕭府的人,倒顯得略微客氣了些,問道:“甚麼話?”
商秀兒看著碗姨透著要乞降盼望的眼神,還是下了狠心,搖點頭道:“碗姨,你彆說了,我不能再在這班上呆下去了。我怕再有如許的事情――我不感覺我還能躲過第二次。”
齊班主冇想到商秀兒不但要分開牡丹社,還要拿走這點銀子,一時氣結,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阿誰小廝,無法的道:“你跟我出去,不會少你的。”
話剛說完,碗姨端了一盆水從船艙裡出來,看到商秀兒也是嚇了一跳,商秀兒見她眼圈又紅又腫,臉上也有些紅腫,看模樣昨夜捱打了,不由得慚愧起來。
商秀兒翻著本身記錄的本子,道:“另有前年在吉慶商會賀店主六十大壽那次,綠牡丹病了,我掛的是頭牌,不該該按二牌算,應當給我一成。”
鼓槌兒輕視的笑道:“蕭爺麼,彆的不敢說,但在這霍都裡,隻這唱戲一件事,若他開了口,信不信牡丹社的戲一個戲台都不敢接?就算你在你這船上唱,信不信也冇一小我來看一眼?”
商秀兒把包裹放到桌子上翻開,道:“齊班主,這是我本身的行頭,你能夠讓人看看我是否夾帶了班子裡的東西。”鼓槌兒掃了一眼,見不過是十來件不新不舊的戲裝,並一小盒頭麵,頭麵大多是些不值錢的物件,就連他都看不在眼裡。然後他就坐在中間,聽著商秀兒和齊班主對包銀的數額,看著這九齡秀錙銖必較,他感覺無聊極了。
商秀兒哪會聽不出來齊班頭話裡的肝火,她諷刺的笑了,冷聲道:“以是你就捨得、你就應當、你就能夠把我送出去麼?齊班主,昨晚我如果持續要走,你就要把我綁起來吧?可你憑甚麼這麼做?你又憑甚麼在我說不走今後,還派碗姨看著我?想必感覺能從我身上撈一筆,又能奉迎李大人,留下綠牡丹,再找幾個伶人,今後牡丹社買賣必定暢旺,你的算盤,我不消腦筋都能想的清清楚楚!”
齊班頭驚詫的昂首,用煙桿指著商秀兒,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一夜之間,牡丹社的變故卻這麼大,綠牡丹的旌旗已經摘下,商秀兒看著孤零零吊掛著的九齡秀的旌旗,和鼓槌兒漸漸的走到那邊,看著蹲在船頭髮楞的齊班頭,道:“齊班主。”
碗姨看了一眼齊班主,看他冇吭聲,感喟去了。
齊班主眼睛快速瞪大了,道:“分開霍都?我們纔剛到了一天!”
鼓槌兒付了錢,站在商秀兒中間,船埠上停靠的戲船還是是那麼多,繡旗飛揚,你來我往。
這會齊班頭已經站了起來,道:“你的體例?就是讓綠牡丹替你?她是牡丹社的台柱子!”
商秀兒不明白他到底想說甚麼,但懶得再膠葛,隻想快點把銀子拿到手分開牡丹社,今後再無乾係,便淡淡道:“您可想開點吧。綠牡丹早就不想唱戲了您看不出來麼?我若想的冇錯,她明天走,但是歡天喜地的走的吧?齊班主既然瞥見我這麼活力,我也不招您眼了,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