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輝果斷地點頭，“我要跟阿孃在一起。”

沈氏也笑，“吃得飽飽的，纔是阿孃的好囡囡。讓唐婆婆帶你去玩一會兒，好不好？”

唐婆子還想再分辯一二，老太太已牽著葉錦輝的手出了堂屋門，“我們去摘桃花，囡囡吃了桃花好色彩。”

曾覺得是天人永隔，再次相見她不管如何也捨不得分開阿孃了。

葉錦輝猛地後退了兩步，“阿孃病了，真真兒天然要在身邊服侍。”

是呢，滿滿一碗蛋羹，全進了她的肚子，也忘了讓阿孃吃。

阿孃發言的時候一轉三折，餘音嫋嫋，喊葉錦輝乳名的時候，老是好脾氣地帶著濃濃的“兒”化音，冇有一絲一毫的不耐，一如葉錦輝影象中的模樣。

老太太不睬唐婆子，儘管剪了帶花的桃枝下來遞給葉錦輝，“這個給你玩。”

唐婆子此次倒是學乖了，一進門就對著葉錦輝跪了下去，“奴婢謝女人在老太太麵前討情。”

葉錦輝仰著臉不幸巴巴隧道：“祖母，我去拿竹簍就是了，您千萬彆讓唐婆婆再掐我胳膊。”

軟嫩如腦、入口即化的雞蛋羮，有香蔥和小磨油的暗香，又有蛤蜊的鮮美，好吃得讓葉錦輝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祖孫倆說一陣話，又坐在一起吃了晚餐，時候很快地疇昔了。

“老奴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是頭一次看到像大女人這麼孝敬的孩子，老太太真有福分。”唐婆婆說完，拉著葉錦輝回身往外走。

老太太本籍武昌，固然楊家和葉家都是軍戶，但楊家三舅爺早在十年前已經中了進士，現在已是長沙知府了，而葉錦輝的祖父現在固然是個千戶，但葉家是靠著錢家起來的，現在錢家被人告發，葉家也受了連累，千戶一職汲汲可危。葉家統統人生生在老太太麵前矮了一截，老太太在葉家向來有著說一不二的職位。

“不，我想和阿孃在一起。”輕柔稚嫩的聲音，果斷而又利落。

葉錦輝笑嘻嘻地點頭，“唐婆婆先去了，讓孫女去廚房拿竹簍呢，孫女想先請了祖母，再去拿竹簍。”

此話一出，老太太較著愣了一下，“誰教你這般說的，是你娘還是唐婆婆？”

葉錦輝因為臉上有疤，嫁給楚瑭以後，向來冇出過二門，不過期候卻冇有荒廢，特地求楚瑭找了個先生教她認草藥，學習醫術，她學了那麼多年的醫術，固然冇有給人診過病，但是多少還是懂一些。

葉錦輝知老太太是在藉機發作唐婆子，儘管笑嘻嘻地接了桃花，“祖母對我最好。”

唐婆婆那模樣，彷彿是在跟葉錦輝說悄悄話，但聲音卻不大不小，剛好讓統統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唐婆婆拱背哈腰地站到了葉錦輝麵前，“大女人，走，老奴帶著您到園子裡摘桃花去。”

葉錦輝悠悠轉醒的時候，是一個春光明麗的上午。

老太太看了葉錦輝一眼，盯著唐婆子道：“你若想在後園等著，那便去等著吧，冇有我的叮嚀，不準返來。”

唐婆子腳下生風，緩慢地去廚房拿了竹簍，跟在了前麵。

此時阿孃正端著個青斑白瓷碗，笑吟吟地看著她，“真真兒，來，吃蛋羹了。”

葉錦輝回身進了上房，笑眯眯地向老太太道：“祖母，春光恰好，孫女請您去後園賞桃花可好？”

影象中老太太彷彿非常不待見阿孃，葉錦輝因托生在阿孃的肚子裡，夙來被老太太不喜，唐婆子又是個欺上瞞下的性子，天然到處排揎她，她也被唐婆子逼迫慣了，向來不敢讓彆人曉得。可她上一輩子瞻前顧後，誰都不敢獲咎，到頭來還不是被所謂的家人啃得骨頭都不剩？既然如此，為甚麼還要持續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