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屏兒笑得更加高興,敞亮的大眼睛在一片碗碟中掃了一遍,雙手端起一碟桂花糕:“多謝皇兄!”說罷蹦跳著跑回淑妃身邊去了。
一時風波安靜,皇上也暗歎一口氣,目光掃過左邊賓席,但見那兄弟二人正自顧斟飲,偶有竊語,端倪皆有笑意,不由龍顏大悅。史上為爭權奪位反目成仇的兄弟不在少數,多麼榮幸,他現在看到的是兄友弟恭、手足相親的場麵。
容貴妃卻在此時拉長了調子幽幽道:“臣妾見皇上的胃口一向好的很,並未有甚麼非常,聽皇後孃娘一說,不免惶恐了。本來,皇後孃娘纔是最體貼皇上的人,比擬起來,我們這些個做mm的都太粗心粗心了。隻是皇上還未開口,皇後孃娘就替皇上做主了,如果皇上本意不是如此,這倒叫我們該聽誰的呢?”說罷,收回一串嬌笑來。
沈雲琋手上連同喉間的傷口稍作包紮,便又入了席,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儘,瞥眼瞥見沈雲珩麵前的酒杯已空,捎帶著也給滿上了。
像她一樣古怪,一樣狠辣。
沈雲琋利落地大手一揮:“拿走拿走,凡是我們屏兒喜好的東西彆人碰都不能碰!”
皇上略一沉吟,看向沈雲珩的目光頗顯語重心長:“珩兒,你這幾年關年帶兵在外,邊關百姓的安居樂業你功不成冇,但也是以,你待在京中光陰委實屈指可數。固然你有行軍佈陣之能,但你弟弟說得對,卻也不能將這畢生大事一擱再擱,你不急,朕也急啊,哈哈哈哈!”
德妃對她不懷美意的話置之不睬,隻報以很謙恭的淺笑,拿帕子掩開口輕咳了兩聲,不再說話了。
無絲竹之亂耳,家宴上的喧嘩少了很多,淑妃細細斟了一杯佳釀,朝著寶座上的天子恭恭敬敬地端了上去,卻在半途被沈屏兒一把搶了去,速率雖快,卻並未有半滴酒水灑出,隻見她像一隻歡樂的雀兒,眨眼間來到天子麵前,靠在他膝腿之上:“父皇,您請用。”
本來還暗自氣惱的陳皇後,聽得這話大喜過望,趕緊趁熱打鐵:“皇上聖明!琋兒長大成人,終究可為皇上儘孝、為國度極力了!知兒莫若母,琋兒這麼些年恪行孝道、恭斂勤懇,臣妾真盼著他能早些做出一番奇蹟來,如此一來,皇上您就不消再如此勞累了。”
天子龍顏大悅,接過她手中的酒一飲而儘,撫摩著她發頂寵溺地笑:“屏兒送來的酒,比彆人的都香醇!”
這話聽起來像是隨便的打趣,可任誰都聽出了埋冇的弦外之音。陳皇後氣得神采發白,卻仍忍住不發作,皮笑肉不笑道:“皇上乃一國之君,萬民之主,凡事當然是要聽皇上的。但皇上整天為國事勞累,不顧及自個兒的身材,若哪天措置朝政太累了,也天然是有兩位殿下為皇上分憂,如何也輪不到我們姐妹指手畫腳。”
唇畔漾起一抹平淡的笑意,竟讓人看不出是悲是喜,隻聽那座下之人淡淡的聲音如冷風過境:“是嗎?恕兒臣鄙薄,並未傳聞過。”
“哦?”沈雲琋俊眉一挑,“皇兄何故這般批評本身?在臣弟的眼中,皇兄頂天登時宅心仁厚,可不無趣呢!”說著長指一指,“卻不知,臣弟和母後是否性子相像?”
皇上聽了這話,讚成地點點頭,倒是不接話茬,轉了話鋒道:“行了弱冠禮,就是大人了,琋兒,可有中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