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最後一句話,卿羽盯住李傾城,企圖從她臉上尋出一絲蛛絲馬跡,但她隻是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羽在姣好的麵龐上投下細碎的暗影,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隻要你留他一命,如何都能夠。我隻要這個要求,若你承諾,今後我們兩清。”
話雖這麼說,但若非李傾城援救,卿羽早就被淹死了。
因為日子艱钜,以是對來自彆人每一點每一滴的美意都格外珍惜。卿羽記得清楚,當年她被下人們玩弄,出錯落水,她在水裡撲騰求救,可岸上的那些人全都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哈哈大笑,世人以諷刺她為樂,豈會停止這場好戲?
是以,雲妃就成了一顆關頭性的棋子。
李傾城身形微微一顫,向來沉著的語氣也微不成查地染了一絲痛心:“白翼忠心耿耿,他的所作所為,皆是服從李平嶽,李平嶽纔是禍首禍首。”
卿羽將頭枕在手臂上,彷彿累到了頂點,說出的話卻果斷得不容置疑:“對不起,大姐,我願以統統我能辦到的來賠償你,隻要這一件,我做不到。”
她在府裡是李平嶽以外第二身份高貴的人,很小的時候就在常管家的帶領放學習李府各項事件打理,將來亦是掌管李府之人。她以目無尊卑以下犯上的罪名將這些下人們十足抓了起來,先是各打二十棍,罰了兩個月的例銀,關到柴房裡餓了三天。
若非那人是心頭至愛,她怎能放低姿勢至此?
南宮洵在一旁練功。說是練功,不過是比劃著玩,折了一根樹枝,對著虛無的氛圍一通廝殺。
想來想去,也唯有將常餘編進火警打算裡,前期李傾城隻需擇機將此人在蕭承望麵前一提,天然就是件順理成章的事。
固然發配也算是嚴峻科罰,多數逃不過慘死的運氣,凡是事難敵一個“萬一”,她毫不給李平嶽留活下來的機遇。獨一能讓她放心的,就是將他節製在跟前,另尋機會將他完整擊垮。
這恰是她要的。
“不錯,”卿羽淡淡道,“李平嶽纔是阿誰最該死的人,但是,殺人這類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既然做了,就要支出代價。說到底,他跟江湖上那些受雇行凶的殺手冇甚麼彆離,分歧的處地點於,那些殺手圖錢,白翼圖的一個‘忠義’,既然都是有所圖,就該想到不會有甚麼好了局。”
樹枝在空中颯颯有聲,他足下生風,加快了速率,最後一個騰空,回身將枝條送出,直取十米開外一朵開得恰好的芍藥,而他本人飛掠疇昔,那朵芍藥穩穩落在手心。
如果此次侵犯公主事件送李平嶽上了斷頭台,那麼目標達成,她便能夠罷手了。但冇想到的是,蕭承望不肯落下“暴君無道,殘害忠良”的千古罵名,隻發配了事。
卿羽看也冇看他,淡淡道:“毒手摧花,世子這般不憐香惜玉,會讓人寒心的。”
花開恰好,卉木萋萋,女子躺著看畫,眉眼溫馨,男人在身後看她,笑意和順,任誰看,都讚這是一對兒絕配的神仙眷侶啊!
卿羽不再理她,氣哼哼地彆過甚去,持續研討手上的繡圖。
現在,卿羽正靠在天井裡的躺椅上,撐著一副繡圖看。
南宮洵將花朵放在鼻尖嗅了嗅,眼裡星光點點,一片不懷美意的笑,閃身繞到她身後,將花插在他發間,順勢附耳道:“寒了誰的心?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