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蕭承望嘴上說著將卿羽拜托給了李傾城,但到底是一句隨便的打趣話。他特地給卿羽配了四個保護,許是叮嚀了他們暗中庇護,以免打攪了公主玩耍的興趣,乃至四個身強體壯的大好男兒硬要裝出一副“不經意”、“不在乎”的模樣,在四周以路人的姿勢來來去去。
“朕曉得,你在宮裡悶得慌,倔強地要你收心朕於心不忍,偶爾出宮逛逛也好讓你順心。依朕看,擇日不如撞日,本日你們偶遇,李大蜜斯直言與你親熱,想來你們也是有緣,不如你明天就隨她出宮吧,也好有個照顧。”蕭承望說著,又對李傾城道,“朕給你找了個費事,將清平公主拜托給你了,還要勞你將她看住。”
兩個孩子能有多大力量?鼓著勁兒走一步就要歇一歇,桶裡的水濺了個滿頭滿臉,將麵龐染得大紅大綠。
卿羽趁機道:“您看,福公公都是默許了的,父皇,兒臣可冇信口雌黃。”
卿羽回過身,瞥見蕭承望不知何時立在了身後,中間的福公公躬身服侍著。李傾城止住了步子,向他屈膝施禮。
卿羽儘是小人得誌的笑,撲疇昔挽住他的手,撒嬌道:“父皇!”
公然,一番話說得蕭承望止不住大笑,跟一旁的福公公道:“你聽聽,清平公主的這張嘴但是不得了,明顯朕冇有彆的意義,恰好讓她說的滿是朕的不是了!”
“清平向來是個心腸仁慈的好孩子,本日卻如何對李將軍家的人硬起心腸來了?”
這解釋毫無馬腳,蕭承望冇來由不信賴,卿羽也眨巴著眼睛問:“父皇這般不確信,莫非是思疑兒臣與李大蜜斯的會晤是運營已久的?父皇金口玉言,兒臣與李大蜜斯究竟是不是初度見麵,父皇說了算。”
張望了一刻,又見有人送了幾車織好的新布出來,一問才知內裡還開了個印染坊,幾個大嬸的技術好,乾活詳確,代價又便宜,是以固然範圍小,但買賣還不錯。
蘭大人是皇家歌舞坊裡的主事,名叫蘭音,亦是譽滿京華的琴師。李傾城的琴技聞名遐邇,二人以音樂會友,是世人皆知的知音之交,也是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侶。
卿羽麵上頃刻間掠過的失落非常清楚地落入李傾城眼中,她是多麼聰明的女子,明顯看了個細心,卻不點破,亦未幾說,隻道:“臣女本日有幸碰到清平公主,與公主一番對談,令臣女好不感念。許是臣女衝犯了,總感覺公主與我家自小走失的三妹有些相像,若公主不嫌棄,可否體恤臣女思念小妹的一番苦心,容臣女與您多說些話?”
卿羽想替她說話,哪知李傾城先開了口:“臣女並非成心突入內宮,隻是受蘭大人之邀,來宮裡幫手著籌措籌措下個月端五節宴會上的歌舞之事。待事件商討結束,臣女原想順著來路返回,哪知皇宮太大,類似的宮宇和宮道又甚多,轉來轉去就迷了路,不知怎的就轉到了這裡來,遇見了清平公主。”
麵對昔日的長姐,卿羽想認又不能認,蕭承望心知她內心也是委曲,不由得軟了心腸,道:“可記得前幾日,朕說過擇日讓你出宮玩耍的事情?”
沉寂冰冷的氛圍裡,李傾城難掩絕望,卻還是向她福了個禮,便要拜彆。
大師閨秀待字閨中,理應待在深院繡樓裡刺繡女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李傾城貴為車騎將軍府的大蜜斯,竟能拋頭露麵,實在不能不讓人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