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嵐冇法,隻得在內心悄悄禱告,讓這歌舞快些結束吧,不然宴席還未收場公主就醉了酒,皇上顏麵無光,可實在不是件麵子的事情。
不對,自她刺殺江皇後得逞,被侍衛丟進牢裡,已疇昔多時,間或有獄卒呼喊著給她送來幾次飯,固然她瞧不見天日,但也能斷出約莫過了個兩三天了。
也不似在露鼎記時,她支著臉頰靠在櫃檯上,手邊是方剛正正的算盤,麵前是來交常常的門客,算珠劈裡啪啦響了一通,客人說談笑笑走了一撥,大半日就疇昔了。
卿羽抬眼瞥見亭子上懸垂的紅綢,奔騰幾步以極快的速率踏過花木雕欄,拾級而上,將其直取手中,而她本人反手將那紅綢一送,藉著這股力道,紅綢衝向人群中的一個侍衛腰間的短劍,緊緊纏住劍柄,再曲臂一收,那雪亮銀劍已穩穩落動手中。
而她,扶著桌沿搖搖擺晃地站起來,一把將趕來攙扶的襄嵐推了個跟頭,本身分開了席位,趔趄著身子走到了舞台中間。
她苦澀一笑,笑容意味不知是諷刺多些,還是悲慘多些,手指不經意間劃過身邊豐富森寒的石牆,上麵熟了一層黑綠的苔蘚,熨帖在指腹上一股滑光滑膩的感受,像是觸碰一條巨蟒脊背,噁心又可怖。
那一頃刻,世人們麵上的笑容還將來得及斂去,而卿羽手中那把劍已直取江皇後咽喉!
侍衛忙不迭地架著卿羽去了大牢,蕭承望似是放下心來,喘氣了一下,閉上眼睛昏睡疇昔了。
本不堪酒力,一壺酒很快見了底,歌舞正在興頭上,她卻已是醉醺醺的了。
卿羽淡淡勾起嘴角,朝那人伸脫手指,輕浮地笑了,說:“這美人,我喜好!”
她撐住頭,用力眨了眨眼睛,可麵前這些搖擺生姿的舞娘們的臉還是模恍惚糊。隻是恍然感覺,阿誰領舞的長得好生斑斕,紅裳覆體,丹唇善睞,端倪間儘是勾魂攝魄的風騷,傲視間媚眼如絲,像月宮的仙子。
舒緩婉轉的前奏過後,古箏的弦越撥越快,連同那曲調越來越高,卿羽加快了法度,劍氣嘶嘶破風,身形跟著招式千變萬幻,掌聲雷動間,箏音攀至最高點,而她自空中翻了一個圈,翩躚如胡蝶,卻在回身時蓄了滿身的力量,握住那柄劍,朝著江皇後的方向直直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