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過一處冷僻的雜貨小攤時，檀婉清愣住了腳，攤子裡擺著些雜貨，另有一堆夏天時用的紙扇，天都冷的恨不得穿襖了，誰還用紙扇，不冷僻纔怪！

那丫環從速湊上前回道：“傳聞是前幾日才搬來的，租的我們中間的宅子。”

那小販大抵是夏天進多了扇子，手頭又緊巴，這纔拿出來便宜賣。

一句話將瑞珠滿腔的不值與委曲澆滅，複興不了一絲煙，是啊，她們是有罪之人，不止是欽犯，還是逃犯，瑞珠哪還敢有彆的言語，擦了擦眼角，部下緩慢將木簪牢固在發間。

“題上書畫賣。”檀婉清回了一句。

說是坊市，實在就是一個貿易集市，占地是一條百米巷街，恰好位於兩片裡宅櫛比，火食湊集的中間位置，又隔著南北街兩條大街，固然不似南大街那般通衢朝天寬廣敞亮，各個旅店、堆棧、熟食行、當鋪、米店、雜鋪等商店一應俱全。

怕被人流擠散，瑞珠緊緊挽著蜜斯的手，蜜斯的手也拉著她，兩人就像親姐妹普通，有說有笑，偶然會停下來看一些都城裡從冇見過的官方手工藝品，讚口不斷。

金銀金飾就彆想了，早就被那些衝進檀府抄家的婆子給搜颳了去，瑞珠本想用金葉子換得的碎銀找銀匠給蜜斯打幾支粗致銀釵使換，蜜斯卻道不消，隻讓她買了幾支木簪，坊市三兩銅板一根的粗糙的農匠手工貨，用來牢固頭髮。

兩人出門時，中間宅院門口有台青色小轎，一貌美女人與兩個丫環從內裡走了出來，女子模樣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麵唇胭脂搽得紅撲撲，身著一色櫻子紅對襟雪羅長衣，底下紋淩波裙裾，腳上紅豔豔的石榴繡鞋微露，看向檀婉清二人時，眼波流轉，明豔不成方物。

“瑞珠，你又忘了。”

也正因為瑞珠這些日子所見，曉得這裡非常安然，她纔會同意帶蜜斯來，也不必因臉上冇塗爐底黑灰而暗自擔憂。

“如果早曉得這裡住的是如許的人，咱就不租這宅子了，冇的讓人覺得我們跟她是一樣的身份，見人矮三分。”

檀婉清邊走邊細細打量，瑞珠則鎮靜的在中間說著，之前檀府時，府裡需求甚麼，隻需傳個話兒，都城各大商店的掌櫃親身登門送來滿臉堆笑的讓府裡蜜斯夫人隨便遴選，當時的她並不在乎這些料子金飾，都是瑞珠一手購置，現在這個與大掌櫃打過無數交道的瑞珠，竟然在一個百姓集市裡邊嫌棄邊嘰嘰喳喳個不斷，臉上的鎮靜之色難以粉飾。

可惜的是，短時候內冇有支出，要等上半年，對現在檀婉清來講，銀子是迫在眉睫的大事，直接乾係到她和瑞珠兩小我今後的餬口。

瑞珠從速下認識四下看，見無人，才無法舉手對自家蜜斯小聲告饒道：“我曉得，曉得還不可嗎，蜜斯！”瑞珠有些懊喪，她當然曉得本身的身份，曉得她和蜜斯現在誰也獲咎不起。

見蜜斯坐在桌前清算東西也要去的模樣，瑞珠欲言又止，不過轉念一想，這些日子蜜斯一向呆在屋子裡，怕也是悶壞了，出去逛逛散散心也好，免得整日東想西想，懷及檀府之事悶出芥蒂來。

蜜斯當即轉頭麵色不悅的看她，她從速低頭閉上嘴。

“我們甚麼身份？”檀婉清輕聲回了一句，把身份兩個字特地咬重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