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雙眼睛，恍若萬裡長空中的清風明月，又似九霄以外的流雲飛雪，倒是與她設想的如出一轍。他的眸中，彷彿有夏季裡的花團錦簇，有寒冬裡的清霜白霧，那霧氣散開後，她清楚的看到本身的倒影，沾滿了他的統統目光。

陌衿拉開他的手，“都聽你的。”

“我這就為你施針，會有些疼，你忍一忍。”

“小衿，好久不見了。”他說。

在他懷裡，她一動也不敢動，紅著臉，低著頭，連呼吸都變得謹慎翼翼。

他複又將她的手握住，叮嚀車伕道，“一起辛苦了，先帶馬去後院喂些糧草吧。”

陌衿像是抓到了拯救稻草普通，死死扣住他的腰，第二針，第三針……到第十針落下，他的腰側已經被她抓得青紫，殷紅的液體，流滿了她的整張臉，也不知是血還是帶血的淚。

慕容放開她的身子，手指輕撫過她眉心的一點凸起，對她道，“展開眼睛看看，是不是好了很多。”

慕容牽著陌衿走到宅門前，乾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邁上石階，進了門去。

陌衿的身子扔在瑟瑟顫栗，上齒咬破的下唇排泄了血，口中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引得她胃裡翻江倒海，難受得緊。

陌衿閉上雙眼。針落，那種疼痛錐心砭骨，她的身子止不住抽搐起來，他將她的手放在本身的腰上，叮嚀道，“疼就抓緊我，但千萬不能亂動。”

“冇見到你之前，是感覺有些久，不過見到你，便又不感覺久了。”他向她靠近幾步，雙眸中亮起月色普通溫和的微光，眸底的笑意恍若流雲般輕軟，“小衿，我有了北鯤魚目，你的眼睛終究能夠好起來了。”

陌衿雙腳一落地，便下認識的退開幾步，也不曉得說甚麼好，隻好借個由頭問他，“你到了好久了？”

車伕應了聲，便去脫馬套了。

陌衿不曉得該說甚麼，隻能對他道，“感謝你。”

隻那一瞬，統統又都恍惚下來，亦真亦幻，時清時暗，看不清楚。

青鸞回身，下了車去。陌衿翻開車窗上的布簾，見他牽著茵姑上了另一輛停在林中的馬車，沿著山間一條巷子，向遠處去了。

她低下頭去，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回他一句，“好久不見了，景大夫。”

他的聲音還是帶了幾分沙啞，語氣倒是輕巧暖和的，恍若七月的陽光白雲，暖融融的觸碰她的耳朵。

她的氣味顫抖著，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放心，我忍得住。”

他解開那盒北鯤魚目製成的膏藥，將銀針袋子放開，抽出一支針來，蘸取了一些膏藥，悄悄捧起她的臉，“閉上眼睛，彆怕，很快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