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當真的。”
“我想與你談談當今天下的紛爭。”蘇姚的手重撫著孩子的額頭,眼中儘是慈愛,卻不直視我的目光,彷彿在躲閃著甚麼。
“現在埋頭已皈依佛家,天下之事與我再無乾係。”我低頭輕笑,對於蘇姚突如其來的話並未幾加扣問。
而連曦,他有帝王之才,倒是因仇恨而生。
元祐六年,四月下旬,戰事迫在眉睫,亓宣帝領數十萬精兵親征,眾將士氣大增,捷報飛來,完勝歸朝。
【第六卷】 十一年前夢一場
“徒弟何出此言?”我深為不解,用迷惑的目光瞅著她。
聽她話裡有話,我也不再與她拐彎抹角地繞來繞去,“王妃有話請直說。”
元祐五年,七月初,昱國主動挑釁亓國,在其邊疆搖旗伐鼓號令請願。亓宣帝大怒之下命蘇景宏大將軍揮師而下。
一想到這,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不好的預感,我與蘇姚夙來冇有過量的來往,僅僅是九年前太子選妃那刻相互有些熟稔罷了,本日她的到來讓我心念一動,莫非產生了甚麼事?
“皇上,貧尼並未落夫人的發。這半截青絲是夫人親手剪下要我交給您的,她說,斷青絲,斷情絲。”
我深深地凝睇她的背影,“你真的能放下八年的豪情?”
靜慧徒弟的目光深深鎖定著我,彷彿想將我看破,目光竄改莫測讓人費解。很久,她才收回視野,“你比為師看得透啊。”她長歎一聲,邁步朝前走了幾腳,深深凝睇那苦楚的街道,街道上早已經冇有了玩耍的孩子,叫賣的小販,這就是戰役給天下子民帶來的傷痛啊。
“天下之事豈是我們說不過問便能不過問的?”蘇姚邁進了佛堂以內,目光巡查四周,“這人間的情愛塵緣不是你說放就能放下的。”
元祐五年,十月中,昱、亓二邦交兵多日,兩軍兵力相稱,烽火硝煙下兩邊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我對靜慧徒弟承諾過,待到祈佑同一了天下,我便會將剩下半截青絲完整剪去。撫上本身頸邊的發,冰冷柔嫩的感受繚繞在我的手心,半年前已經被我揮剪而斷的青絲,顛末這麼長的時候,髮梢上又新長出了很多新的髮絲。
我在空明堂待了一年又三個月,我為靜慧徒弟的俗家弟子,以是她替我取了個名號“埋頭”,現在的我正如這個名字普通,心中那份夢魘早已經在這一年間被靜慧徒弟所消弭,對於這塵凡我早已經不再有過量的眷戀。
“‘雅夫人’這三個字早已不存在,還望王妃莫再喊了。”
漫天的雨將本來枯燥的空中洗滌,濃濃的灰塵味充滿在我的鼻間,我伸手接了幾滴雨珠,沁涼的感受繚繞著我的手心。
元祐五年,臘月初,亓、昱二國戰事連連,風煙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街頭巷尾落葉分撒非常苦楚。
本日是國殤日,我與靜慧徒弟一同登上了那座遙攬山,瞭望金陵城內一片苦楚之景,靜慧徒弟潸然落淚,“天下之爭,百姓何辜呀。”
“王妃的意義是?”
蘇姚垂垂將目光由飛奔馳進堂內的納蘭亦凡身上收回,“雅夫人……”
我有力地後退幾步,腳踩入冰冷的泥水當中,嘲笑出聲,“好,好,朕放你,朕放你……”我反覆著這句話,驀地回身,投身在茫茫大雨當中,分開了空明堂。
我的法度環抱著內堂走了幾步,最後雙膝跪在蒲團之上,靜待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