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不好的預感，我與蘇姚夙來冇有過量的來往，僅僅是九年前太子選妃那刻相互有些熟稔罷了，本日她的到來讓我心念一動，莫非產生了甚麼事？

蘇姚垂垂將目光由飛奔馳進堂內的納蘭亦凡身上收回，“雅夫人……”

第一章 冷雨黯殤淚

聽到此處，我嫣然一笑，“徒弟以為，埋頭若真放棄了仇恨，還會情願坐上皇後的位置嗎？不，皇後的位置我向來都冇有真正地想要過，我想要的隻是一段淺顯的餬口與一段潔淨的愛情。皇上給不了我淺顯的餬口，皇上更給不了我潔淨的愛情，以是我與他畢竟是要一處相隔，兩地相思。這是一段遺憾的愛情，但是遺憾也是一種美，對嗎？”

“現在埋頭已皈依佛家，天下之事與我再無乾係。”我低頭輕笑，對於蘇姚突如其來的話並未幾加扣問。

我有力地後退幾步，腳踩入冰冷的泥水當中，嘲笑出聲，“好，好，朕放你，朕放你……”我反覆著這句話，驀地回身，投身在茫茫大雨當中，分開了空明堂。

聽她話裡有話，我也不再與她拐彎抹角地繞來繞去，“王妃有話請直說。”

人，你冇有資格落她的發，你有甚麼資格落她的發！”我第一次對她如此不敬。

“是皇上的意義？”

秋雨如絲，淅淅瀝瀝，連綴不斷。

“我說的是當真的。”

本日是國殤日，我與靜慧徒弟一同登上了那座遙攬山，瞭望金陵城內一片苦楚之景，靜慧徒弟潸然落淚，“天下之爭，百姓何辜呀。”

朝政之事靜慧徒弟在一年以後才向我提起，因為當時的我表情已經平複了很多，塵凡間的事她再對我提及，我已經冇有當初那份打動與掛念，或許這就是佛家的真正境地——目空統統。

“天下之事豈是我們說不過問便能不過問的？”蘇姚邁進了佛堂以內，目光巡查四周，“這人間的情愛塵緣不是你說放就能放下的。”

“能。”冇有躊躇，很必定的一句話讓我的心一窒，呼吸彷彿都冇法安穩。

在風雨縹緲間，遠處竟有人影緩緩而來，我凝目而望，認出了雨中之人，是蘇姚。她的懷中摟著一個男孩，約莫七歲擺佈，長得眉清目秀，充滿靈性的眸子四周流轉著。我很驚奇，莫非是特地來找我的？現在我已是一個不問俗世之人，她若找我又會有甚麼目標呢？

元祐六年，正月初，亓宣帝拔除向來三年一次的選秀大典，兢兢業業措置政事，遠女色，近賢臣。

“皇上，貧尼並未落夫人的發。這半截青絲是夫人親手剪下要我交給您的，她說，斷青絲，斷情絲。”

“王妃的意義是？”

我的法度環抱著內堂走了幾步，最後雙膝跪在蒲團之上，靜待她的下文。

“我想與你談談當今天下的紛爭。”蘇姚的手重撫著孩子的額頭，眼中儘是慈愛，卻不直視我的目光，彷彿在躲閃著甚麼。

不止馥雅的身子驀地一僵，就連靜慧徒弟都用不敢信賴的目光望著我，瞬息間跪下，“皇上！您不能打動。”

“不，你是打動的。你不成能放下皇位，因為你是個兼濟天下的帝王，為一個女人放棄江山不是你會做的事。你現在如許說，隻是想將我留下，儘統統所能將我留下。如果我真的點頭同意了你會悔怨的，你不屬於淺顯，你屬於天下。以是，皇上請分開吧，拿得起放得下纔是一個帝王真正該做的事。本日我的斷髮就已了結統統，仇恨，情愛，今後皆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