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孤枕伴愁腸，

蔡北原抱起銅燈，將燈移到一張雕花躺椅旁的方凳上。

此仕女銅燈，經我鑒定，係唐朝未央宮中器物。明天能見到唐朝青銅器，實屬困難，能見到工藝如此高超的青銅器，更是難上加難！

睡在躺椅上，再把腳平伸放在軟凳上，蔡北原感受要好一點，隻是人感覺極度衰弱。他望著被燈的餘光照亮的仕女，她豐腴的身材，臉上嬌媚的笑容，他想了很多，很多……

“蔡老，有您這幾句話，我就放下心了！”

“實不相瞞，這盞燈為我統統。”

蔡北原冷靜看了一遍，又取過一張紙，信筆在上麵寫下幾行字。

“都甚麼年代了，我上哪兒找去？”

俄然，門輕微地響了一聲，蔡北原循名譽去，彷彿在一道白光閃過以後，室外飄過一個黑影。用“飄”來描述黑影比較精確，那影子不是在地上行走，而是在空中飄浮。蔡北原覺得是樹影在閒逛，當他聞聲輕微的走動聲，就不經意地問了聲：“誰呀？”

一個滿身是黑的影子，悄悄來到蔡北原身後，黑影頭上蒙著麵罩，隻暴露一雙含有劍氣的眼睛。

銅燈有兩尺高，燈身由一個身材飽滿的仕女構成。她雙膝跪地，身材微微後傾，兩手托著一個盛滿鮮花的花籃放在左肩，花籃中有個裝油的圓缽，一支花梗從圓缽上伸出，是用來放燈蕊的。廣大的衣袖滑落到仕女的手腕，暴露如同耦段的兩隻手臂，開得很低的衣領下墜。

李月亭望著蔡北原一臉嚴厲、當真的模樣，不敢再往下問。

蔡北原接過李月亭遞給他的照片，取下眼鏡細心旁觀。斯須之間，他眼裡閃出光來，神情由鎮靜變成衝動：“好東西！僅從照片看，這盞燈就分歧凡響！它的外型、服飾、人物的神態，都申明它是唐朝的作品，起碼也是宋初的仿造之物……在冇有看到什物之前，我隻能說這麼多。”

合體的唐裝，增加了她的超脫感。服飾上班駁陸離、己結成晶的銅綠，彷彿在訴說她的滄桑。

本來，蔡北原是想回到台北後，以故宮的名義，給李月亭出具正式鑒定。他曉得李月亭心急，還是簡樸地給他寫上幾句。為了表示慎重和具有權威性，他拿出本身專門用於辨彆文物的印鑒，蓋在這張紙上。

四週一下變得溫馨了，隻要風聲、雨聲。

“月亭兄，徹夜我就睡在這兒，”蔡北原指著躺椅：“你給我床被子就行了。”

“為何不早說？”

“好！我曉得蔡老必定想見見這盞銅燈，機票我早已訂好了！”

待燈蕊浸上油，他向李月亭要來洋火，點亮了銅燈。

蔡北原涓滴冇有發覺，他略一思考，一首七言古風，提筆在紙上一揮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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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亭當即叮嚀下人去辦。他謹慎翼翼地問蔡北原：“蔡老，您的結論？”

“此話怎講？”

其實在台北，李月亭拿出照片，蔡北原就認出這盞燈是斷了代的唐朝青銅器。他曾在記錄唐朝宮廷用器的書中，看到在未央宮龍案上，裝備有仕女銅燈。書中還記錄了燈的形狀、尺寸、重量。

李月亭不懂文物鑒定，弄不清蔡北原為何時而如醉如癡，時而如瘋如癲。他不敢打攪蔡北原，悄悄地站在一邊，冷靜地旁觀蔡北原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