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是凡人，卻還在閻浮天下中掙紮。

“誰？”

《法滅儘經》是羅教秘宗的一門功法，號稱練到極致，可滅統統法。最後可結出一個末法道場，不管崇高仙佛，墜入此中，皆被消去道行，一身修為化為烏有。

“大周朝的女天子。”

香積寺在神都城外的山上，山是連綴數裡，峰頭掩映在雲霧中的山。

沈煉問著若兮道：“你情願跟這位大師玩一會麼？”

她終究在塵凡中，尋到了一絲末法真意。

這段話，刻在石碑上，就在沈煉和若兮麵前。

“隻是你我現在再如何負氣，師父也回不來了。”朝細雨淡聲說道，似有深深懷想，或又不再顧慮。道是有情還無情，道是無情另有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老闆娘亦分不出來。

據傳末法天下，無有崇高，世尊憐眾生痛苦，永墜循環，因而顯化人間，亦得經曆生老病死，最後隻得享年八十而去。

“我連有法都破不潔淨，何況冇法，你已經步入‘冇法無念’的玄境，離九蓮法相都隻要一步之遙，又有甚麼難事，非要來找我？”

沈煉不是魔，塔頂上阿誰存在也不是佛。

隻是帝王富有天下，一言能夠開山，一言能夠填湖，戔戔十三級浮圖，算不了甚麼。

她曉得朝細雨找她自非為了當年的交誼或者心結，這位師妹的可駭，冇有人比她更體味了。

他牽著若兮，身外好似有一道無形之風，將苦慧悄悄推開，帶著小女人就上了塔去。

“之前你總愛和我搶，我之前的玉簪被你弄碎，這支是師父又給我新買的一支，固然隻是凡物，可我一向捨不得丟。”老闆娘目光落在朝細雨手上的玉簪上，神采溫和很多。

從山下是看不到寺廟的，山路早已經斥地出來，門路兩旁古木參天，蟬唱蟲鳴，悠悠不斷。

女帝很喜好香積寺，來了多次，曾賜下一副書法——“誌想金園，情欣勝躅。事頻臨淨刹，傾海國之名珍；或屢訪炎涼，舍河宮之秘寶。”

朝細雨彷彿早有預感，神采並無衝動。

“叔叔嬸嬸們說天子陛下殺了很多人，哥哥我們等會勸她不要再殺那麼多人了，好不好。”若兮望著沈煉。

清冽的泉水，拍打冷僻的峭岩，悠遠的陽光落在古木上，清幽動聽。

若兮道：“不。”

老闆娘為何會老，因為她末法，末法之時，無人得法。

“這小我我殺不了。”

沈煉微微點頭，牽著小若兮籌辦上去。

這一起上的風景，隻要兩人撫玩。明天冇有其他的香客，因為天子在內裡。

老闆娘天然遠冇有到此境地，隻是已經明白了此中一絲法意，結果便是她本身亦得接受這絲絲法意的痛苦，逐步朽邁。

苦慧迎著沈煉道：“陛下已經等你多時。”

老闆娘順手取下插在髮髻上的玉簪，悄悄朝著朝細雨飛刺了疇昔，她的皮膚固然已經開端敗壞，可還是如白玉般潔白。一時候竟然分不出人照玉色，還是玉襯花容。

沈煉含笑道：“那我們就上去，見一見天子陛下。”

朝細雨的額頭眉心處，有熒熒白光，形狀就如一朵蓮花，和她整小我的氣質，渾然一體，非常純潔，好似水月觀音，清麗俊美。

一個清秀的少年，牽著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人，便在這山裡走著。

石碑背後，是座高塔，塔周長約莫二百餘步，足有十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