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珠徐行走至他麵前,悄悄地看了他一會兒,俄然抬手撫上他的臉,細細形貌著那張冰冷的玄鐵麵具的表麵,神采間透著淡淡的哀傷,輕語道:“我俄然想起了玨兒小時候的模樣,那張麵龐兒……現在,會是甚麼模樣?”
桑珠手中的根卡在長久的輕弦以後,在原曲本該轉為低弦的時候俄然晉升到了五度,音色溫和清澈,曲調委宛婉轉,似女子低吟淺唱的纏綿,又似水流石上、風來鬆下的幽清……
“鎮北大將軍之女桑珠……”祝司官唱報節目時停頓了一下,彷彿有些遊移:“根卡合奏——阿瑪嘞火!”
“阿緲!”桑珠俄然出聲。
桑珠怔怔地看著他臉上綻放的笑容,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美好的臉頰俄然浮上一抹嫣紅,她倉猝垂下纖長的睫毛粉飾眼中的羞怯和一絲不易發覺的哀傷。
桑緲瞟了眼殿門外絡繹不斷的人影,正色道:“她們如何能跟姐姐比呢,姐姐即便素衣裹身,脂粉不施,珠翠不飾也一樣的國色天香,天生麗質無人能及!”
她淡然笑道:“你覺得我也像她們一樣麼?”
傳統根卡的琴筒呈峻罈形,是用一整塊木料車旋而成的,前口小蒙羊皮或魚皮,後口為一較大出音圓孔,外殼繪有深色圖案斑紋。琴桿為上粗下細的圓錐體,無指板。琴頭頂端和絃軸頂端都雕成葫蘆形。琴頭、琴桿和琴筒筆挺相連,如同一把帶柄的寶劍插在琴筒上。張有三條琴絃,按4、五度乾係定弦,有三個八度,根卡的缺點是音量小,中間的弦發音也微小,以是隻適於室內吹奏與其他樂器合音。
他看向一臉病弱的宗子桐青藍,目光中儘是顧恤,而看向桐青悒的目光即高傲又無法。
桑珠輕抬右手,弓弦輕觸的頃刻,低緩的琴聲幽幽響起,似有一縷輕風自悠遠的夜空飄來……
但是令他頗感絕望的是,他的兩個兒子和女兒彷彿劈麵前的氣象一點也不感興趣。本日雲集於此的皆是王公貴族以後,個個出自王謝,美女才俊不計其數,莫非就冇一個能入得他們眼的?想當年,他也是在采花節的宮宴上對甬後拉珍一見鐘情的啊!
甬帝桐格笑逐顏開地賞識著世人經心籌辦的節目,時不時看向本身的後代們,那目光的表示再較著不過——這麼多的妙齡嬌女與青年才俊當中可有中意之人?
“我們該去驅逐甬帝了!”桑緲整了整身上的銀甲,大步朝妙音殿門口走去。
珊瑚羽冠,月色采雲繡金鵬紋緞袍將桐青悒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襯托得淋漓儘致,那張與拉珍如出一轍的絕色麵貌令無數人冷傲。身為男人,那副絕色麵貌不但未顯出半分荏弱,反倒因他天生冷酷如水的清冷性子而越顯得傲岸,神祗般不容輕瀆。如此優良的帝王之子,現在已過加冠之年,卻仍未娶妻立妃,乃至連姬妾也未納半個,年複一年,有關世子不近女色的各種流言肆起。
殿內沉寂無聲,統統的目光全都堆積在殿中心那抹纖婉的人影身上。
一曲根卡合奏博得了合座喝采,就連宮廷裡德高望眾的老樂工都連連鼓掌獎飾:“此女樂律成就之高,乃是百年難遇的音樂奇才。”
“根卡合奏?”甬後拉珍極是驚奇地開口問到。
不知何時,殿內的絲竹之聲漸淡。桐格昂首望向大殿中心,歌舞早已散去,但見一襲淡雅的瑩綠纖影度量根卡緩緩步入大殿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