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怎肯就範,反而膝行要求道:“天災突至,家財散去猶不敷惜;怎奈家中梁柱倒覆,便如天塌地陷普通。隻求女國手一展神術,妙手回春,則袁家高低感激不儘。”
“你邇來忙於查點家中喪失,隻怕未曾往城中走動,真可算是孤陋寡聞。女國手但是城中諸醫共舉之人,銀針之術入迷入化令人歎服。”也有人低聲為初陽回嘴。
初陽微微一笑向前欲要將其扶起,口中隻道:“女國手乃是諸老戲言,嬸子喚我初陽便是。”
“嬸子快快請起,待我診過脈息再言彆的。”初陽隻覺婦人緊緊攥住本身,好似溺水之人攀住浮木以求得生。
初陽溫言與門外駐守兵士申明啟事後,便攜著婦人領著一行人往醫署中去。門外百姓見再無熱烈可看,便也垂垂散去。
婦人見狀欣喜萬分,屏息相待。醫署中彆人更是悄悄無聲,各自印證所知。而初陽未曾稍歇,又換毫針附著以溫陽真元飛刺湧泉、合穀、人中一線。如此一來,祛陰扶陽,病者眼皮微動醒轉之時已是近在麵前。
這一日,忽有十數人抬著幾名沉痾之人急驅而至,兵士略加禁止查問便聽得有婦人叩首不止,哭告道:“命將朝夕,施救無人,還請女國手慈悲。”
袁家婦人大驚失容,穩住心神道:“女國手目光如炬,涓滴不錯。本是洪災撤退,江水停歇,怎料鄱湖中又起波瀾。旁人隻說當日乃是外子於水中得見異物興風作浪並以手中漁叉相擊,未料異物未傷而其本身與兄弟數人儘皆為之所傷,奄奄一息人事不知。”
當夜,月色不明,陰暗不清,初陽一行卻避人耳目直往鄱湖而去。
潯州城本自舟行船往之地,商賈雲集,遊者浩繁,資訊頗不閉塞。小憩時,當聽聞初陽自稱曾從學於信安楊家,諸位醫家臉上頓有恍然大悟之色。初陽也未有藏私之心,如有疑問相詢者必然細細講授,若見彆出一格處必定謙虛就教,如此無擅自謙之人,自是無人不喜。
初陽耳聽哀音,正要起家出門一探卻為人所阻,定睛一看倒是城中名醫劉義方。隻見他麵有愧色,低聲勸道:“此十數人昨夜上門求醫,聲淚俱下而我自是不忍拒之於外。豈料方一動手便覺傷者通體僵冷,鼻息微小已極而脈息幾不成察,牙關緊閉則湯藥不進,無計可施之下我隻能直言藥石無救早日歸鄉方為上策。”
魚妖聞言大怒,正要上前一戰卻見初陽英娘立於一旁,眸子一轉傲然說道:“小小狐狸,仰人鼻息,還敢出言猖獗。如果不肯自甘小輩,單身來戰便是。”
當此滿座震驚之時,卻聽得一聲驚呼兀但是出又戛但是止,倒是那婦人難耐煩中狂喜忘情所為。
連續數日,世人同心各用其力,於心自安,於醫有得,雖現疲憊之態卻猶有奮發之意,何人又肯等閒拜彆?目睹傷者多已無礙,疫病得以節製,眾醫家皆自欣欣。而初陽女國手之稱亦由此而起。
醫署門外,婦人悲聲早已引來百姓圍觀,見初陽輕巧現身便有功德者大聲叫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女國手積善行德便脫手救他們一救。”
“劉老美意,初陽感念,隻是病患當前,如果畏難自守豈能放心?極力而為,則公論安閒民氣,戔戔浮名也不值多少。”初陽福了一福以謝劉義方之美意,卻不肯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