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阿布單身而來將敵情相告,鐵老轉述道:“西方之民曾於此處逗留一夜,今晨往南而去。或因擄人甚多而行進非常遲緩,急行二百裡便可追上。”
阿布見世人皆是信賴於己,始而遲疑繼之展顏,唯聽號令聲聲卻見威名初現。世人同心,循跡急追南下。
鐵老雖不出言,卻難掩眼中讚美之色。其他部族之人皆是目瞪口呆,心神為之所奪,隱有臣服之意。初陽卻撫掌笑道:“阿布因勢利導,剛柔俱全,公然不負眾望。以他為首,想必再無貳言。”
“阿布已然窺得形意十二式之門徑,力能擒獅虎,正堪當此大任。且喚他上前破我陣法,小試技藝,亦免世人複興二心。”初陽假作思考一番方纔這般沉聲說道。
鐵老冒充領命,喚得阿布上前一展其能。阿布輕舒軀體,頃刻暴起,如駿馬飛奔,疾而穩定;繼以龍騰虎躍,土石俱為其勢所懾而紛繁跌落,土牢頓為所破。水草纏繞不休,則見阿布時如鮀蟲浮水盤曲前行,時如靈蛇撥草借力打力,將水草交纏之態一一厘清,不攻而破。
步入此中,卻見屋舍多為人所燃燒,斷垣殘壁間猶有微火未滅,內裡屍骨累累,多為老弱之輩。卻彆見乳兒為兵器破腹,其母在側身無寸縷死不瞑目。然惡臭之味如影相隨,聞之慾嘔。報信男人想是痛摧心扉,眼眥間可見血淚之跡,見者無不惻然。
英娘掩麵而泣,恨聲道:“此時方知何謂性命輕如草芥,亦不知多麼虎狼之輩勇於行此禽獸之事。少時得見,當立誅不赦。”
初陽微微一笑,回身笑道:“鐵老,素聞太陽部族以強為尊,唯力是舉。此時世人儘皆敗於我手,又當如何?”
水既源源不斷,芳草故自萋萋,伸展而上,如繩如結。水草並茂,進退難脫。即或有極強者破網而出,安知土牢又起,堅不成摧。未幾時,遠來之人儘數為之擒獲,唯有怒喝不息。
“阿布既有引領之責,當自定奪進退,何必乞助彆人?令行製止,言出必行,方顯為上者之威望。”初陽此言一出,鐵老亦深覺得然。
“如果舊年您能一統部族,何來本日之禍?即便禍害不免,世人振臂奮力拚鬥又何來本日之慘狀?”初陽一時感到很多,言辭更是狠惡。
初陽冷哼一聲,怒道:“命懸一線,猶做無謂之爭,好笑之極。”
部族之眾嘯叫不止,好像悲歌;騰躍不定,若為誓詞。頃刻覺陰風慘慘,雖日合法空,殊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