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蘿茶奉上,三人閒談間初陽悄悄察看芸娘,隻見她神采寧靜眉間有壓抑不住地喜氣,想來楊濟時措置假死一事必定是極其安妥安穩。
人行雪上,收回咯吱咯吱的聲音,反響林間更顯孤山空寂。梅枝被雪多有不堪重負,紅梅映雪卻分外多姿,暗香浮動隻在如有若無間,初陽又不免笑本身浮滑,以己之心妄自度孤梅之想。想寒梅不與桃李共芳塵,怎肯等閒失高潔?獨放冰雪間,素心不問人。
楊濟時與玉娘欲言又止,聯袂並至初陽麵前便欲施禮,初陽怎肯受此大禮隻能強將二人送回座椅。二人冇法隻得口中說道,“大恩雖不言謝,隻不事後輩之禮不成不受。”說完,楊家兒輩依序上堂拜謝,並敘了叔侄之禮。
其間事了,初陽本欲辭去,但楊濟時伉儷二人以藥效未知為由苦留,不得已初陽隻得在楊府再做逗留。
連連搖著頭,不知如何是好的初陽抱著小狐沿街隨便而行,俄然聽得有老翁嚎啕之聲,不由驚詫,舉目四望方知聲音來自路邊一籬笆人家。
輕拂浮雪,拾階而上,湖心亭雖不甚高但也是湖中賞雪的佳處。到亭中,竟然已有二人先至正鋪氈對坐,旁有一童兒正紅爐燙酒,一童兒正出食盒安插。聽得腳步聲,小童不驚猶自低頭謹守本分,對坐二人卻齊齊回回身來,看向初陽。
人來也罷人往也罷,與梅何乾?孤寂也罷,繁華也罷,自吐芳菲。如果一味巴結那寒梅何故為寒梅?由花及人,又何嘗不是如此,隻不過人間狼籍更勝於花之競豔,又何必歎花無知己。鋪高興懷,跳出心境膠葛,初陽便能感受更多纖細之美。
此言一出,合座皆驚,連小狐都仰開端望著婆婆彷彿她臉上有特彆之處。初陽不覺呐呐,低聲說道:“家中大人恐女子不便遠行,故向來扮作男人,倒不是用心欺瞞。我如此打扮已然行過數地,無人看破卻不知婆婆那邊看出?”
雪猶自翻飛,梅猶自獨放,隻是初陽已被冰雪袒護融入這銀色當中,隻餘一雪堆罷了。初陽沉浸此中不得自拔,兩儀異物在她不重視時又開端緩緩運轉與六合靈氣相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