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曉得本身話中有誤,小狐的話音驀地消逝,一邊冷靜低頭窺視初陽麵色可有異變,一邊偷偷後退以防被初陽施法困住。這般行動,不似小獸反倒好似小童亡賴,叫人哭笑不得。初陽忍住笑,佯作不知問道:“山陰燈景天下一絕,小狐如果想去一觀又是為何不敢直言?莫非此中彆有原因?”
點點柳絮落於肩上,隻隻彩蝶翩翩而來,如此美景初陽端坐此中卻未曾起家一賞。泠泠碧水繞橋而來,細細雨絲沾衣欲濕,如此秋色卻有一柄寶劍迴旋其間不解風情。本來初陽正與英娘習練那同心訣。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山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他鄉客猶自如此,更何況生於斯善於斯的初陽?於此大漠西域荒無火食處見得故園舊觀,初陽隻覺一草一木格外生情,一牆一瓦分外縈懷。
“初陽過謙了。雖不知你平日辦事如何,但觀你言談舉止,我心中已然稀有。”火龍一點陰霾儘除,豪放至性又現。
“小狐?莫不是小狐返來。”初陽喃喃自問,雙手卻已不自發地伸出欲要將來物攬入懷中。紅光想是深知初陽之意,竟然急停落地現身。麵前的小狐清楚就是昔日的小狐,但是麵前的小狐卻又不是昔日的小狐。身形還是,毛髮還是,外在天然就是昔日的小狐;但是神態行動更加類人,還能口作人言,這怎會是昔日的小狐?
二人相互倒也相得,沿途分花拂柳,相談正歡,而小狐隨行於後卻常常被風景吸引而自去玩耍,見人遠去又吃緊追來,好生鬨騰。火龍在一處配房前停下腳步,轉頭瞥見遠處兀自玩鬨不休的小狐便笑著說道:“這小獸雖是極其靈異,但未曾開竅終是心性難定易於為外物所惑而不能用心致誌。這幾日你在此處好好調息,我自與它勤奮去,待得返來定當還你一隻靈狐。”
“恰是。久彆故園,驀地一見這般風景有些失態,倒叫伯父見笑了。”初陽也知此地並非憧憬故裡之處,此時也非感慨喟歎之時,“隻是此處天井深得江南神韻,隻怕伯父也與江南淵源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