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當來自會不請自來,著意苦尋也一定一現,平常心處之便可。初陽每日也不過是與父親初晨閒話詩文暢談古今,與母親敘些家常瑣事,與初嵐指導些蒙學針線,十數年的光陰彷彿未曾留下分毫隔閡。初陽本屬於此處,融入此中也彷彿是輕而易舉。
初陽非是偶然人怎能不知其憂思?想起昔日信譽也有些汗顏:本身整日隻顧與家人共享嫡親,卻忘懷了人同此表情同此理,英娘又怎能不馳念劫後餘生的族人?本身雖是曆存亡碎金丹但身軀猶在,英娘錐肉痛化心魔卻已成一縷芳魂,孰輕孰重一判立現。
本鄉本土,已知地點,英娘輕而易舉便尋至家門。此處倒也不算粗陋,猶可見新近補葺陳跡,而炊煙繚繚卻似一淺顯人家。英娘欲進還退,躊躇再三,初陽隻得自行上前叩響門環。
小狐茫然不知其原因,隻能楞楞地望著初陽似有疑問。英娘模糊有所猜想,眼中如有所盼卻不肯出聲。二女在惜彆聲中越行越遠。不需轉頭,初陽也可知父母倚門遠眺弟妹戀棧不去的模樣,心內酸澀不知由何提及,隻得竭力笑道:“不知滁州除夕熱烈多少,恰好前去一探究竟,英娘可要指引一二。”
“鄉賢有記,心生神馳,怎不叫人遊興大發?”初陽一麵遙指遠山與小狐辯白,一麵與英娘笑談不竭,想來彆緒也垂垂遠去。
“歐陽氏?想來必是醉能同其樂醒能敘以文者。初陽未提,我倒未曾想起此事。呶,往南而綿遠娟秀者可不恰是琅琊山?”英娘腳步還是倉促,但神情卻垂垂鬆快,饒有興趣地指導起故鄉的山川景色。
“我自不會利用與你,此處不便不如進屋再做詳談?”初陽伸手牽住英娘,跟著那男人往院中而去。
既已窺得門徑,初陽心中便是大定,雖不知此道途將會是如何艱險如何悠長,但是恪守自我果斷前行必有所得。是以上初陽所言所行較之平常更加不疾不徐,也未曾決計去尋求本身所悟之五行。
“此言當真?可不能欺詐於我。”男兒聞言惶恐非常、欣喜非常,竟然上前欲要拉住初陽一問究竟,隻是礙於禮節終是退後。
郭家本自農戶,起於亂世,顯名於平世,建功於關外,一門將星如雲,目前倚重有加。安知伴君如伴虎,一朝禍起家中男丁非是戰死疆場,反而血灑法場,怎不叫人唏噓不已?初陽心中暗自思惟,麵上卻不敢分毫動色,唯恐震驚英娘心中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