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麵色更加凝重,指向簷角走獸道:“初陽你看那些簷獸有怪,形似而非,以我看來應是魘獸。”
小狐猶是不平,隻是它與初陽相攜相伴於人間行走這很多時候又怎能不知凡塵騷動不休,又怎能真將凡俗棄如敝履?聽得初陽這般言語,它也隻能無言以對。
祠堂大門緊閉不開,而門樓高大嚴肅飛簷鬥拱俱無毀傷彷彿與常時無異。但初陽放入迷識竟然如泥牛入海無動靜,怕是此中無有古怪也難。
中心更有十數老者圍坐成圓,血脈儘裂,早已斷絕氣味。而圓中更有一中年男人手執招魂幡,麵上帶著癲狂之色喝道:“那邊狂徒擅入其間,亂我李氏一族千秋大業?”
“胡說。仙師有言,如果我李氏一族頂禮膜拜虔誠行事,雖死而能再生,且重生以後我李氏一族必得天佑而祚運永隆。”男人勃然大怒,大聲辯駁。
“隻怕你我已是來遲,不如先隨便尋一戶人家探察景象如何再做事理?”初陽蛾眉緊蹙,話語中有些歉疚,“若果然是心魅所為,隻怕還得謹慎行事。”英娘思來也彆無良策,遂點頭同意。
“千秋大業?隻怕是千秋大夢吧。男女老幼儘數斃命另有千秋大業可言?”小狐一臉不屑地說道。
隻是魘獸又怎肯這般等閒束手就擒?一股赤色迷霧由宗祠中淡淡逸出,又悉數為魘獸所吞噬。得血霧之力魘獸刹時活轉過來,張牙舞爪將肮臟之氣噴向初陽等人,朝氣因之而絕,銀線是以而止。
男人方纔麵上還是信心滿滿,隻一眼隻一聲便麵如死灰,以頭搶隧道:“錢帛亂民氣,貪慾誤神智,李氏一族因我而亡,我又有何臉孔去見列祖列宗?順娘虎兒是我對不住你們,我既然親手將爾等性命就義,還將你們置於此等煉獄。”
“姊姊休要感喟,心魅誤人多數以貪慾,如果自正其身何害之有?隻怕這李家村也非是甚麼好路數,何必這般自苦?”小狐見此處魘獸光亮正大地高據簷脊反倒有些忿忿,不忍之心頓時化作雲消,故而出言安撫道。
見此人冥頑不靈,初陽正要聲響卻見英娘嘲笑道:“你可要見見李家村故去之人靈魄安在?可願見見此時他們求救無門的痛苦?不到黃河心不死,本日我便讓你大開眼界。”
“魘獸?”初陽大吃一驚舉目望去,公然此處簷獸彆有奇特,形似螭吻然其頭臉彷彿是魘獸,且五隻成組、四簷成陣將此處氣味埋冇。
見初陽與英娘漸行漸遠渾然未覺本身警示之意,方纔那校官不由有些焦急,大聲叫道:“此處詭異恐非時疫,你等二人速速迴轉,如若不然便是自取絕境。”
村中並無一絲慌亂,反倒是一片死寂。家家無炊煙,戶戶無聲氣,雞鳴狗吠之聲俱是無有,孩童哭鬨玩耍之聲也不得聽聞,行走此中彷彿能聽到本身心跳聲聲。初陽與英娘對視一眼,相互都瞥見對方麵上的憂容。
“看來此事與心魅實是脫不開乾係,安知我一念之誤而有本日之禍?安知一母之慈而有本日之害?”初陽感喟不止,神采間有些黯然。
起家瞥見村中耆老屍首各處,男兒俱是存亡不知,男人踉踉蹌蹌想要奪門而出,口中猶慘叫道:“順娘虎兒我立即就來陪你們,生存亡死我們俱在一處。”
將魘獸虛無陣細細打量,初陽心中大定道:“心魅惑人或是彆有專攻,於陣法一道倒是平平,英娘小狐且看我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