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山一愣，但又很快笑了出聲。他用扇子點了點冬香的小腦袋說：“未曾。”

這個話題和行動就像身邊吹過的清風那般不經意與隨性。

這時，山塘寺的主持就領著幾個小沙彌魚貫而出。

巍峨寂靜的金身古佛便閃現在了麵前，三座佛像盤坐於蓮花台上，有淺金色的光折射出投影。檀香與蠟燭的味道渺渺襲來，那案板上紅燭隨風躍動，紅色的蠟油沿著燭身流滴下來，又經冷風一吹，凝固在了半途當中。

她回了頭就見穿灰色短衣的書童跟著祝枝山往這裡走來。

“口信？”冬香歪著腦袋問道：“你是誰？先生為甚麼讓你帶口信？”

冬香說著眼裡暴露了一股子別緻勁兒，她春秋還小自是天真爛漫，倒也冇讓人感覺有多尷尬。

一看吃的東西近在麵前，個個都圍了上去，幸虧秋香一早讓幾個小沙彌在前麵保持了次序，一時倒也冇有構成混亂的局麵。

華夫人道：“無礙。”

兩人酬酢一番，主持便叮嚀小沙彌搬了幾張桌子擺在寺院門口的一旁，青衣小丫環就把手中的籃子錯落有序地擱置在桌上。

華夫人麵上忽地驚奇起來，斂眉問秋香：“他如何來了？”

冬香鼓了鼓腮幫子，側頭就瞪了夏香一眼：“秋香姐，是我們華府的人，我如何就不能對勁了！”

其間山塘寺的早市，已來了很多人，耳邊開端吵吵嚷嚷。

冬香聽了，那烏溜溜的眸子轉了起來，把祝枝山高低來回打量了幾遍，最後目光在他右手上停下：“不錯，我聽過你的名字，公然是生了六個手指！”

唸了半晌，華夫人便哈腰膜拜下去，那不偏不倚的身形如同青鬆，給人以慎重的感受。

“為何要怕？”冬香定定反問。

秋香問：“夫人，頭痛好些了？”

冬香冇躲開他突但是至的扇子，有些活力地輕哼道：“那就冇甚麼好怕的了！”

誰知冬香快她一步，搶先答覆道：“嗯，他說周臣先生身材抱恙，明天來不了了。”

他斑白了的眉毛帶著淺淺的笑意，壓彎了眼。麵上一副慈愛之色，他迎上前來對華夫人道：“善哉善哉，華夫人遠道而來，故意了。”

“教員讓我給華夫人告個罪，他本日抱恙在家怕是來不了了。這佈施之事怕是全要仰仗華府。”

石榴瞄一眼愈發排長的步隊，也不等華夫人叮嚀便去了廚房

然後秋香又沉吟了一下，假裝不經意般隨口問道：“祝公子看上去有些麵善，前幾日是否去到茶棚尋人？”

冬香聽了，抬著頭把他仔細心細看了一遍，最後才帶著一絲輕視的口氣道：“那你吃過人嗎？”

很快，秋香對冬香搖了頭，眼裡暴露一絲蒼茫，彷彿她也在迷惑著。

秋香微微睜著眼角，就見華夫人把脊背挺得筆挺，口中唸唸有詞，想必是保佑家宅或太師之類的心願。

這個時候早已有三三兩兩的乞丐得了風聲，在寺院麵前候著。

兩人聽了當即轉過身去，就見華夫人在夏香的攙扶下，下了肩輿。她眯著眼看向祝枝山走遠的方向，黑沉眸子裡微光忽閃。

秋香眸色一頓,腦筋裡立即策畫了起來,冬香估計是冇有重視祝枝山那天在茶棚呈現的事,既然還懵懂不知那就好辦了。

秋香聽了點頭：“不打緊，夫人早已把事安排安妥，出不了岔子。先生身材可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