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帶著令容上前拜見,楊氏親身過來將令容攙起,握著她手笑吟吟的道:“昨兒掀了蓋頭就感覺這孩子生得都雅,現在細瞧,公然出挑得很。”
“媳婦憊懶,起得稍遲了些,尚未用飯。”
令容忙裹緊披風鑽進雪裡,見韓蟄神采不大好,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隔了兩三步的間隔。
“解憂知錯了。”
“他?”魏氏總算抬起目光,“他如何了?”
這婆母比阮氏和藹很多,令容滿心惴惴地嫁出去,聞言稍稍寬懷。
“方纔我去找字帖時,聽堂下的婆婆們說,昨晚表哥歇在銀光院,方纔雖跟著外祖父出門,卻又在門口等那傅家女人,還親身撐傘送她歸去的。”唐解憂在榻上坐得端方,神情惴惴的,“外祖母您說,他會不會是對那傅家女人上了心?”
令容同楊氏稟報了聲,將傅益請到會客用的小暖廳。
外頭雪下得更大了,紛繁揚揚的雪片飛舞,天幕暗沉,滿眼迷濛。
……
楊氏稍露不測之色,不容韓蟄開口,便向他道:“你媳婦身上穿得薄弱,如許冷的天怕吹出病來,你照看著送歸去,可彆有閃失。明兒倘或她受了風寒,我隻找你問罪。”說罷,挽著韓瑤,竟在丫環仆婦的簇擁下倉促走了,像是忘了方纔邀令容去用早餐的話。
隨後,太夫人跟楊氏提及家務事,令容規端方矩地陪坐。
唐解憂咬唇不語,瞧著魏氏,眼圈兒垂垂紅了。
兩炷香的工夫坐下來,除了感受中間不時有目光打量她,倒也冇旁的事情。
走了幾步,前麵的魁偉身影驀地一頓,低頭道:“想讓母親明日找我問罪?”
待韓鏡發話讓各自回屋時,男人們起家出廳,韓蟄跟在韓鏡身後,隻朝令容瞟了一眼便走了。剩下二夫人帶著梅氏告彆,唐解憂冇了束縛,膩在太夫人跟前說話,楊氏卻向令容道:“吃過早餐未曾?”
令容挨個敬茶,又給太夫人和楊氏等人奉上備好的針線,長輩亦各有所賜。
誰知韓蟄單臂一伸,將那雪傘摘在手裡,跨下台階,回身見令容傻站著,皺眉道:“還不走?”
此事雖冇張揚,韓鏡卻就此留意,對韓蟄的婚事更是慎之又慎。先前兩門婚事,都是女家心胸不軌有所圖謀,韓蟄查明後順手除了,此中內幕連楊氏也一定清楚。這回賜婚傅家,韓蟄探明秘聞感覺無虞,那傅令容又年幼不懂事,娶來正宜擋箭,好推掉旁的婚親摸索,纔會點頭。
魏氏冇再計算,將字帖放回桌案,叫她再臨摹一遍,布了溝壑的眉頭卻垂垂皺起來。
令容籠著雙手在唇邊嗬了嗬,回屋後命人擺早餐,而後修書往金州,稟了回門的事。
楊氏便一笑,“恰好我那兒備了清粥,一道疇昔。”遂告彆太夫人,帶著韓瑤一道出門。
“回門的事本來就冇按刻日,夫君既然繁忙,何必焦急?夫君瞧著裁奪就是。”
令容看他說得慎重,不由獵奇,“他又做了甚麼?”
韓蟄不止是被寄予厚望的相府嫡長孫,更是高僧預言的天命之人。他五歲那年幾乎被天花奪了性命,相府費經心機求醫問藥,又是燒香又是拜佛,厥後韓蟄撿回性命,她和楊氏特地帶他去寺中還願。途中安息時碰到位衣衫襤褸的和尚,見了韓蟄的邊幅甚為讚歎,說他是天命之人,將來必然貴不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