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帶著令容上前拜見，楊氏親身過來將令容攙起，握著她手笑吟吟的道：“昨兒掀了蓋頭就感覺這孩子生得都雅，現在細瞧，公然出挑得很。”

慶遠堂中，太夫人魏氏用罷飯，因外頭雪濃，便隻點了柱香，順手翻瞧佛經。

令容忙裹緊披風鑽進雪裡，見韓蟄神采不大好，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隔了兩三步的間隔。

“也就那樣。”

“媳婦憊懶，起得稍遲了些，尚未用飯。”

……

再往下則是兩位比她年長的女人，打扮得都頗標緻。

魏氏眉頭擰起，坐了會兒，便起家往韓鏡處去了。

太夫人端倪端嚴，勉誡了一番話，說令容既已嫁入韓家，便需按著韓家的端方行事，今後應恪守禮節，不成越矩。

這婆母比阮氏和藹很多，令容滿心惴惴地嫁出去，聞言稍稍寬懷。

傅益在令容出閣後冇幾日就出發進京，安設了住處便來探她。兄妹倆敘彆後之事，傅益得知令容嫁過來後還算安穩，不由鬆了口氣，因廳內冇旁人，低聲道：“既然婆母和藹，今後多靠近著她，勤謹奉養，博個歡心。至於那位……這些天還是躲著點的好。”

這日晌午用罷飯，外間便遞來動靜，說是孃家兄長來探她。

一篇才臨完，魏氏頭頂長著第三隻眼睛似的，當即擱下經籍，拿過字帖來瞧。上頭的小楷摹得無形而無神，與平常差異，不由皺眉道：“怎不用心習字？”見唐解憂儘管低頭絞弄衣衿，心中一動，問道：“又有苦衷了？”

韓家謀逆的事旁人或許不知，她倒是曉得的。先前那兩位女人死得蹊蹺，令容不籌算步厥後塵，又冇希冀能引得韓蟄動心軟意饒了她，隻能循分守己，守愚藏拙，唇邊含了淡淡笑意聽著，冇插半句話。

令容看他說得慎重，不由獵奇，“他又做了甚麼？”

此事雖冇張揚，韓鏡卻就此留意，對韓蟄的婚事更是慎之又慎。先前兩門婚事，都是女家心胸不軌有所圖謀，韓蟄查明後順手除了，此中內幕連楊氏也一定清楚。這回賜婚傅家，韓蟄探明秘聞感覺無虞，那傅令容又年幼不懂事，娶來正宜擋箭，好推掉旁的婚親摸索，纔會點頭。

“解憂知錯了。”

“胡說甚麼。”魏氏神采微沉，“這是你該體貼的？”

韓蟄點頭，連屋門也冇進，丟下雪傘，回身鑽入雪中，大步冒雪走了。

……

令容微愕，昂首一瞧，見韓蟄望著楊氏的背影皺眉，曉得他不喜這差事，忙道：“夫君如有事自管去忙，我這裡不礙事的。”

還真是受命送她，送到就走，半點也不違背楊氏的話。

魏氏當時冇放在心上，厥後聽寺中方丈提及，才得知那是位雲遊的高僧。

待韓鏡發話讓各自回屋時，男人們起家出廳，韓蟄跟在韓鏡身後，隻朝令容瞟了一眼便走了。剩下二夫人帶著梅氏告彆，唐解憂冇了束縛，膩在太夫人跟前說話，楊氏卻向令容道：“吃過早餐未曾？”

“夫君曲解了。”令容覷見他神采不豫，忙乖覺地趕上去，藉機道：“夫君腿長腳快，我有些跟不上。”

韓蟄也曉得她的短腿兒走得慢，將傘蓋往她那邊傾了傾，放緩腳步。

韓蟄雖是新婚，卻未按製休沐，仍忙得不見蹤跡，除了洞房那晚歇在銀光院，其他時候甚少踏足，晚間也是歇在書房。令容還冇摸透韓蟄的脾氣，樂得臨時躲開，隻遲早去楊氏和太夫人處問安，閒時跟薑姑說說話，揣摩各自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