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廳奉了上等好茶,各自落座,高陽長公主話鋒一轉,瞧向章斐,“夫人想必好久冇見章mm了?”
“身上熱,散散熱氣。”
晚餐紅菱備得平淡適口,令容多吃了點,也懶得去消食,仍在美人榻上躺著。
韓蟄不答,眼眸通俗,瞧著她滑頭嬌麗的臉頰,驀地伸臂勾住她,翻身壓在身下,端著那張清冷的臉,將腰腹貼過來,一本端莊,聲音降落,“要多少,我都給。”
乾脆臨時拋在腦後,聞聲簾帳外有腳步聲,疇昔將那才熬好的醒酒湯接了,端進內裡,遞給韓蟄,“醒酒湯,夫君先喝了,免得積著傷身。”
她彆開目光,韓蟄唇角微動,“不想睡?”
現在太師的孫女站在跟前,二十歲的年紀,錦衣裁剪得貼稱身材, 發間珠釵柔潤, 與高原長公主的華麗驕奢差異, 那張臉也生得清麗, 氣度溫婉,一身的書卷氣。
“家母身子結實,原該來親身道賀的,隻是途中舟車勞累,剛回都城又不平水土,才命侄女先同長公主一道來道賀,她身子病癒了再來拜見夫人。”
“章老的孫女。”
“冇有啊。”令容將他寢衣闔上,拿釦子繫緊了。
章斐點頭,“韓大哥才拜了相,夫人諸事繁忙,這陣子時氣多變,還該保重身材。”溫婉說罷,便看向令容,“聽聞韓大哥已娶了少夫人,想必這位就是了?”
“上回那幾張呢?”
韓蟄踱步過來,在她中間站著,“累了?”
語氣溫婉,姿勢端方,但是四目相對,那雙沉寂的眼睛裡仍有打量的意味。
“夫君先穿好寢衣。”
恍忽中彷彿聞聲薑姑的聲音,她等了半晌冇再聞聲動靜,目光微偏,就見韓蟄不知是何時出去的,姿勢俊偉,換了門下侍郎的暗紅官服,踥蹀繁複,繡紋華貴,襯著渾身冷厲的氣勢,愈見謹重嚴毅,氣度雄遠。
他喝的那酒後勁兒倒是不小,哪怕盥洗過,酒氣也冇散去,隨他呼吸繚繞在床帳裡。
這般年紀被稱為女人,實在叫人不測。
“彷彿是吧。疇前總跟著夫君玩的那位。”
令容卻已全然回過神來,起家幫他解開衣衫,“夫君喝酒了?”
“是有七八年了。”楊氏點頭,“令堂身子可好?”
“甄相的宴,推不過喝了兩杯。”
回過甚卻見令容站在榻旁,纖細柔滑的手掌攤在他跟前,杏眼微挑覷著他,要賬似的。
韓大哥,嗬,嫁進相府三年,令容還是頭一回聞聲有人這般稱呼韓蟄。
這來由還挺冠冕堂皇,令容冇體例,遊移了下,提起白日的事來,“傳聞梅塢的仆人章老回京了?”
隻是這位章斐,安溫馨靜的模樣,讓人難以捉摸。
……
誰知這麼快,她便來索債。
她雖年紀不大,卻已是朝中數得過來的三品誥命,章斐即便年長,還是白身,禮數所需,端然拜見,“少夫人果然天姿國色,福分過人。”
韓蟄挑眉,“冇銀錢。”
她瞥了一眼,並冇起家驅逐,腦海裡仍有半根弦鬆著,神遊未回。
令容也不急著上榻,自取了銀剪,去剪幾朵燈花。
韓蟄“哦”了聲,“章老有三位孫女。”
令容那點子因“韓大哥”而生的藐小醋意尋不到發作的出口,再問下去又顯得她多心似的,若被韓蟄發覺,反倒叫他嘲笑。
待令容再出來時,屋中燈燭半熄,韓蟄寢衣微敞,已在榻上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