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在侍從趕去前就已服毒，當時雖未斃命，被打暈駝在馬背，到達官驛不久便斷氣。

“嗯。”令容還感覺冇睡醒，精力睏乏，不由蹙眉抱怨，“前天貪吃了兩口涼的，許是積著了，加上氣候又冷，昨兒也感覺噁心。”

討平馮璋，介入皇位，祖父提及立後的事，將都城表裡的高門貴女網羅遍，他惦記的倒是潭州那雍容高華的女人。

令容跟韓瑤處得和諧，也自回院備了好些東西給她添上。

鴛鴦帳裡伉儷情濃，銀光院中嬉笑怒罵，他將她護在翼下，自忖萬無一失，卻在本日，幾乎扳連她受傷。倘若當時穀口另有旁的妙手埋伏，會是如何？若不止是以一封和離書隔在兩地，而是遇險死彆相隔陰陽，他當如何？

厥後兩迴路子，韓蟄特地去她店中用飯，卻冇能再遇見。

“我去請郎中！”宋姑喜上眉梢，顧不得用飯，忙往外頭走。

屋裡天光暗淡，郎中換藥時，令容就坐在中間，杏眼裡滿懷體貼。

……

到達都城後，韓蟄徑直入宮覆命，令容則帶著飛鸞飛鳳回府。

“冇有，隻是後怕。”韓蟄垂首含住她唇瓣，神情冷硬，雙眼闔著，將眼底翻滾的濃雲儘數掩蔽。

“夫君醒了？”她俯身，柔嫩的手掌覆在他額頭，又蹙眉，“如何出盜汗了？”

未能予她半點照拂，卻扳連她命喪鬼域，韓蟄查明本相後，痛如錐心。

這日淩晨令容醒來，韓蟄已上朝去了，她感覺睏乏疲憊，賴在被窩裡不肯起來。但本日豐和堂那邊倒是有事要忙的，宋姑冇體例，在榻邊哄了兩回，令容每回起家，打坐和尚似的抱著被子坐會兒，便又一頭栽倒在榻上，閉眼犯懶。

邊關危殆，內鬨又生，朝廷能用的將才未幾，韓蟄禦駕親征，卻在河東地界遭受勁敵埋伏，雖脫困而出，卻被連珠射來的利箭逼向麵門……

成串的紫藤花供在白瓷瓶裡，倒垂而下，她抬手理了理鬢邊碎髮，嘗過美食，極美的杏眼裡溢滿笑意，像是春水波紋，能盪到民氣裡去。

令容裹緊披風，往豐和堂去，楊氏正忙著瞧給韓瑤備的嫁奩――韓瑤跟尚政的婚期已定了，就在臘月初，這會兒嫁衣鳳冠早已齊備，楊氏膝下就這一個女兒，雖不是寵嬖放縱的脾氣，也恨不得將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跟前。

“不必，傷一物大礙，想必過會兒能醒來。少夫人放寬解。”

已是十月中旬，氣候陰沉沉的，灌進脖子裡冷得很。

……

韓蟄緩了半晌才睜眼，對上令容略帶欣喜的目光。

夢裡韓墨被刺殺而亡, 他繼任相位, 負重前行。為清查韓墨的死，他在握緊相權後馳驅各處, 數度前去嶺南。心早已在殺伐中淬鍊得冷厲剛硬, 仇恨如烈焰炙燒, 整整兩年時候，睡覺時都在枕邊放著那把舔血的劍。

宋姑冇何如，隻能號召枇杷過來，將令容揪出被窩，扶到浴房盥洗。

韓蟄縱冷厲沉鬱，於菜肴卻多兩分耐煩，在潭州駐留的十來日幾近全在她食店用飯。

盥洗打扮罷，早餐已然齊備，都是令容愛吃的菜色。

韓蟄閉眼皺眉，腦海裡垂垂腐敗。

宋姑打量著她，眉梢皺了半晌，垂垂浮起笑意，“不如請個郎中來瞧瞧？”她冇轟動旁人，隻貼在令容耳畔，低聲道：“又是嗜睡犯懶，又是噁心乾嘔，怕不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