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猛虎將再添上樊衡這類熟掌錦衣司諸般手腕的人,必是如虎添翼。
樊衡憤激,將酒杯重重砸在地上。
範自鴻乾笑了下。
……
“樊兄為錦衣司立下汗馬功績,給他韓蟄辦了多少事。韓蟄就冇想幫你伸冤?”
屋裡半晌溫馨,樊衡手背青筋漸露,昂首盯著範自鴻,眼底有濃濃的紅色,“範兄來了幾次,早已將我的出身查明,是不是?”
樊衡笑容更冷,“冇了實權的錦衣司副使,對範兄並無用處,請回吧。”
行至都城外三十裡處,樊衡突然反目,趁同僚不備,重傷千戶及隨行保護,在旁人趕來之前,私開囚車,去了桎梏,放走四名犯人,而後丟下囚車同僚,一騎絕塵,徑直往白雲嶺去。
這動靜實在讓範自鴻喜出望外,雖心存警戒,冇去商定的處所,卻仍往近處張望。
“範兄不會是想學婦人嚼舌根?”
遂勸道:“樊兄的本領,家父向來賞識,若願在錦衣司聯手最好,如果不能,到了河東地界,家父必會重用。”
範自鴻感覺遺憾,但樊衡既然說出這類話,又幾次苦悶喝酒,想來樊衡身處韓蟄和鄭毅夾攻之下,在錦衣司的處境甚為艱钜。
過了會兒,韓蟄將要緊的幾件事措置罷,便入宮往門下的衙署去。
遂舉杯笑道:“樊兄這是不想在錦衣司拚一把了?”
“他是太子少傅,哪會跟甄家過不去!”樊衡冷嗤。
剛進屋時那含怒冷厲的眼睛非常熟諳,見樊衡並未發作,他稍稍放心。
“範兄在錦衣司裡有眼睛,莫非不知他邇來汲引鄭毅,我這副使已是徒有浮名?”
樊衡在錦衣司的處境公然江河日下。
進了六月, 令容的孕肚便愈來愈重, 連帶著胸脯都飽滿了很多,臉頰也添了點軟肉。
範自鴻自斟自飲,聽他抱怨。
“老子忠心耿耿地賣力,圖甚麼?”
範自鴻哪會情願前功儘棄,招攬之態擺得更加明白。
樊衡嘲笑,連灌三杯。
他開初肯操心力,確切是盯上了錦衣司這把利器,想借樊衡的手,漸漸握在範家手裡。現在韓蟄握得死緊,樊衡又遭蕭瑟,算盤落空,畢竟是絕望的。但即便如此,樊衡此人膽小心細,對錦衣司的手腕和內幕知之甚詳,若能招攬到麾下,還是旁人難及的幫手。
這是錦衣司的常例,措置的犯人多在夜深人靜時押送出入城池,甚少讓百姓瞧見。
“辦屁的差!”樊衡盯著範自鴻,“範兄的籌算,樊某看得明白,隻恨當時眼拙,被他蒙了眼睛。現在再要見令尊,已是晚了。”
當晚入夜宵禁後,錦衣司押送四名犯人的車馬便藉著夜色保護,悄悄出了都城。
韓蟄卻還記取此事,這會兒剛從關押高修遠的牢間出來,叮嚀了幾句話。
“當然不是。”範自鴻自斟酒喝,“家父駐守河東,手底下雖有很多虎將,能跟樊兄比擬的卻也未幾。錦衣司的威名震懾天下,當然是韓蟄心狠手辣,樊兄也是勞苦功高,才妙手腕都叫人佩服。官職差了半階,韓蟄頤指氣使,我是替樊兄抱不平。”
緊掩的門扇被人私行推開,樊衡眼含怒意瞧疇昔,見是範自鴻,倒冇出聲。
犯人們死裡逃生,倉猝逃脫,此中便有因刺殺甄相而被判放逐的高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