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嗎?”韓瑤摸了摸臉。
韓瑤有些泄氣,也不挑絲線了,往椅中靠著,一段紅線在手指頭纏繞成告終。
見韓瑤腳帶疾風似的出去,楊氏還頗不測,“本日冇去外頭騎馬?”
令容正跟楊氏在豐和堂裡乘涼, 挑些絲線叫人打絡子。
這日倒是古怪, 還冇到晌午韓瑤就來了府裡,瞧著氣鼓鼓的。
尚政雖是美意,這體例也確切太氣人了點。
韓蟄破天荒地擱動手裡公事,籌算回府邸。
韓蟄夙來城府深,連劇痛傷口都能藏得住,這點心機更不在話下,神采如常地將她攬著,手指撫在她腹上,隔著極薄的衣衫和暖和的肌膚,孩子彷彿離得極近。
韓蟄打落牙齒和血吞,且令容懷著身孕不能招惹,這會兒仍隻能拿出不介懷的姿勢。
推開門,外頭薄雲堆疊,細雨如絲,將初秋暑熱洗去,帶點涼意。
“不想去了。”韓瑤夙來輕裝簡騎,叫隨行的人去倒座房歇著,到楊氏身邊坐下,幫著挑絲線。她跟尚政結婚時算是相互看對眼的, 雖偶爾鬨些彆扭, 卻隻是小伉儷間的興趣, 加上韓瑤脾氣利落, 被尚政哄哄,轉眼便能將氣消了,就到楊氏跟前,總還是高歡暢興的。
楊氏仍低頭遴選搭配,半晌後韓瑤才小聲道:“尚政他欺人太過。”見令容仍舊笑眯眯覷她,眼底羞窘一閃而過,蹙眉道:“大哥不會對你管手管腳對不對?”
“再做一碗他還是搶,我又打不過他……”
令容好笑而氣憤,楊氏也強忍著笑,在旁道:“他如何強詞奪理的?”
“會是個靈巧的女兒。”
令容正在側間窗邊的寬椅裡坐著翻書,隔著窗扇見韓瑤腳步輕巧地走出去,徑入側間。她懷裡抱著個頎長的錦盒,順手擱在書案上,探頭往外一瞧,窗邊綠蔭清冷,院裡花木和南牆變的一溜翠竹儘收眼底,還真是乘涼入迷的好處所。
令容孕肚閃現後便甚少幫他寬衣,隻倒了杯水給他,解釋道:“瑤瑤今兒收東西翻出這兩幅畫,留在屋裡隻能被灰埋了,便擱在我這裡。轉頭我送到金州,爹最愛他的畫,掛在書樓裡也能給同好瞧瞧,冇準將來高修遠名動天下,還能成寶貝。夫君感覺如何?”
韓瑤笑著揉她有身後肉嘟嘟的手,“我像是會懺悔的嗎?”
他躬身將側臉貼疇昔,聽裡頭的動靜,適時將令容的心機引向彆處,“隻剩十來天了?”
也許是對令容腹中的孩子等候太久,令容垂垂有臨產的跡象時,韓蟄便格外留意,夜裡睡得也淺,不時醒來,瞧瞧她動靜。不過他身子健旺,龍精虎猛,就算每晚醒三四回,次日仍能精力抖擻。
這賭注可真是風趣得很,算起來誰也不虧損。
“都寫在臉上了。”令容抿唇笑。
這話聽著心虛,令容瞧著韓瑤有些不安閒的神采,突然明白過來――韓瑤月事的日子常是在月初,月事裡不該吃生冷之物,韓瑤好動,脾氣偶爾暴躁些,入夏後感覺燥,在府裡時也愛在月事將儘時忍不住吃些涼食,冇少被楊氏嘮叨。
令容拈一枚蜜棗漸漸嚼著,“現在呢?”
……
“如果我贏了,教他先叫夫君。如果夫君贏了,教他先叫我!夫君感覺呢?”
尚政所謂拜見嶽父,明顯是酒徒之意不在酒,專為哄韓瑤來的。先前令容跟韓蟄鬧彆扭,委曲又氣惱地回金州孃家,韓蟄給兩份食譜就將她打發了,哪怕當時冇有去嶺南的事,那位也一定肯放下身材去金州哄她。尚政美意辦好事,能跑過來講軟話接韓瑤歸去,態度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