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韓蟄對他不敬,他能如何?
“此事便請韓相操心,朕命劉英幫手。”
彆說忠正樸直之臣,哪怕是對皇家忠心耿耿的老臣都對天子有微詞,因怕範通殺到都城,繁華繁華難保,還諫言永昌帝下封罪己詔,降落姿勢,請各處節度使勤王。
韓蟄拱手,“皇上聖明。”
邊關的危局彷彿有了對策,君臣便商討安定範通叛軍的事。因鄰近的西川和河陽尚未暴露願襄助平叛之態,河東又緊鄰都城,跟皇宮隻隔著一層京畿守軍,稍有不慎便是冇頂之災,永昌帝想想就感覺坐臥不安。
禁軍撲疇當年,範家高低也是雞飛狗跳。
韓蟄唇邊壓著嘲笑,跟永昌帝定下隨他平叛的副將等職,話鋒一轉,道:“貴妃身在皇宮,範逯又在都城交友甚眾,先前範自鴻在宮中捕風捉影,以刺客之名擅闖東宮,足見禁軍已非銅牆鐵壁。”
永昌帝點頭,內心也是犯愁。
是以韓蟄提到軍情告急,須派沉痾速戰持久,挫範通之銳氣,為京畿守軍贏設防拒敵的空地時,永昌帝毫不遊移,撥了六千禁軍給他,命韓蟄務必擊退範通,安定禍亂。
先前安定嶺南陸秉坤後,陳鼇自請駐守嶺南,韓鏡又以邊疆百姓苦勸緊逼,永昌帝迫於無法,隻好應允,將重擔寄在鄭玄英肩上。
“臣遵旨。”韓鏡拱手。
後宮當中,永昌帝連打球鬥雞解悶的興趣都冇了,確信範通謀逆後,便下旨將範貴妃和範香禁足宮中,除了照顧飲食的宮人,彆的宮人內監儘數撤走,派羽林衛在殿外扼守,嚴禁旁人踏足。
那恨意和驚駭令他神情扭曲,雙手緊握在袖中,幾近爆出青筋。
昔日對範貴妃姐妹的寵嬖蕩然無存,永昌帝內心現在隻要被欺瞞叛變的恨意。
範自鴻強闖東宮,他雖未計算範家,卻措置了那幾名冇能捉回刺客的禁軍。
節度使們的態度,他早已看得清楚,對朝廷陰奉陽違,倨傲不敬,一定冇藏禍心。他雖坐擁天下,能安身的卻唯有這座皇宮,都城更不能生亂。
能在這危急關頭幫他安定禍亂的,算來算去,彷彿仍舊隻要韓蟄。
畢竟馮璋之亂、陸秉坤之患,皆是韓蟄一手安定。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永昌帝縱冇有那等膽魄手腕,卻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那就……派鄭玄英去吧。”
“派勇猛戰將前去邊疆,奉聖旨接辦雲州一帶戍守軍務,以免邊關被侵。”
殿裡死寂沉悶,永昌帝擰眉掙紮了半天,想不出旁的對策,隻能依從韓蟄。
烽火燒到眉毛底下,當然是範通驕橫放肆,永昌帝也難辭其咎。
案頭上軍報堆疊,範通起兵令朝堂高低慌亂,劍鋒直指都城,令他坐立不安。南衙老將們都已年老,有本領兵戈的又都在節度使之位擁兵自重,難以征調出兵。雖也有旁的小將,卻不及韓蟄文韜武略,有平叛討賊之功。
又命令剝奪範家爵位,派禁軍連夜出動,查抄範家府邸。
“命錦衣司和刑部敏捷徹查宮禁防衛,如故意胸不軌之徒,當即措置。”
永昌帝直覺不當,連連點頭,“冇旁人可派嗎?”
差異於當時從東南之地向北殺來的馮璋和在嶺南掀起些輕風波的陸秉坤, 範通鎮守南北狹長的河東, 往北是邊關要塞, 往南則是京畿,若範通長驅南下,河東之地儘數聽他號令,兩日便能到達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