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韓瑤嘀咕，抬起手腕瞧了瞧，又捏了捏腰間。

先前永昌帝在位時皇家昏聵，節度使尾大不掉，他雖不像彆處明目張膽，卻也就中取利，仗著西川天險，自成一方安穩充足的小六合。厥後韓蟄即位，河陽、京畿和江陰、河陰等地歸服，親侄兒尚政跟皇家攀親，他也能從那數場戰事看得出韓蟄的本事，便順水推舟，賣了個好。

“誰醉啦？”韓瑤纔不肯意承認，因剋日玩耍得歡暢，隻眯著眼睛笑。

“跟這些石頭有關？”韓瑤瞧著上頭成雙成對的名字，忍不住笑了，“我猜……是結婚後刻上名諱放在這裡，求姻緣順利。”

“當然。”尚政隨身帶著匕首，當即從近處挑了塊扁平的圓石，擦潔淨上頭灰塵，鋒銳匕首緩緩遊走，入石三分，將兩人名字刻好，打量半晌，也放在鬆樹下。

韓瑤這位金尊玉貴的長公主，也不必再有所顧慮。

韓瑤小口抿著，想起方纔的宴席，便問道：“那位穿水紅衣裳的，就是孫女人？”

“我不信阿誰。”尚政牽著韓瑤的手，掀了半邊衣裳鋪在青草上，讓韓瑤坐著，手裡把玩石塊，“年青的時候，十四五歲吧，跟兄弟們登到這座峰頂，也是少年心性，做了個商定。”

韶華正茂的時候，誰的動心不是始於見色起意？

“獨一的。”

登臨絕頂俯瞰群山，自有無雙風景。

韓瑤用心沉吟了下，固然有點老練……但撇開在都城的身份權勢和端貴姿勢，像個少年人似的做這些事，彷彿也挺風趣。

韓瑤瞪他，“扔下你在這裡看美人，我去散心。”

韓瑤當然記得那景象，靠在尚政肩上，笑意更深，“見色起意！”

“你伯父看中了，想說給的那位！”韓瑤醉眼昏黃，語含嘲弄。

“那我們就多住一陣？益州人傑地靈，多少男兒在這裡尋得心上人，在神山許下誓詞，留在那女人身邊不走了。”尚政就勢逗她，直誇益州城女人容色鮮豔，肌膚柔膩，才子傾城。

卻因蔡家內鬥已久，膝下幾個兒子各有籌算，被錦衣司調停教唆，功敗垂成。隨即韓蟄從西川帳下調了位軍功卓然的副將任山南節度使，又以蔡穆做偏將，山南纔算循分下來。

本來那麼早就有了歪心機！

蔡氏的死雖被壓得波紋不起, 韓蟄也讓蔡穆向其父轉呈利弊，蔡源中畢竟添了心結，仗著蔡家在山南地界的根底權勢，仍把持一方，扣著賦稅，明裡阿諛，暗裡跟韓蟄作對。

韓蟄遂允了她，命尚政將手頭的事交給幫手，免得擔擱朝政。

“她呀。”尚政笑了笑，翻身躺在她身邊。

“不樂意多玩一陣呀？”

韓蟄忍耐了半年，待陳鼇服軟，當即騰脫手，將錦衣司的精銳派往山南。

小伉儷倆都覺歡樂，交割籌辦齊備了，於三月中旬出發去西川。

遂睇著尚政，“不是我變沉，是尚將軍疏於熬煉，冇力量了。”

……

這一帶物產豐富，宴席上菜肴美酒有著與都城彆樣的風味，韓瑤吃得歡樂，也喝了很多酒，回住處的時候，眉眼間便帶著醉後渙散的笑意，兩頰微酡。

韓瑤驚奇，撿起一塊瞧了瞧，“這是？”

“差未幾，不過是刻心上人的名字。”

韓瑤不會介懷此事，隻是感覺獵奇，本日席上留意多看兩眼，果然容顏出挑，遂感慨道：“冰肌玉骨，辭吐出眾，還真是個可貴的美人。這一起走來，也算是開了點眼界，這些女人水靈仙顏，還真不比都城減色。住在這一帶，也算是眼福不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