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歲的孩子,端倪比疇前標緻了很多,聞聲韓瑤進屋問安的動靜,便抬開端瞧過來,眨了眨眼睛。
韓蟄即位後不久, 永昌帝便鬱鬱而終, 先前宮中嬪妃都送往梵刹修行,全部皇宮便頃刻空蕩了很多。
韓蟄想要女兒的執念也不知那裡來的,感覺這孩子靈巧,會是個女兒。
韓瑤和尚政從西川返來時, 帶了些途中遇見的土物——比起送進皇宮的貢品, 這些都是韓瑤按著家人的口味遴選,一定貴重, 卻各有風味, 此中大半都是給令容的。回京的次日, 韓瑤便命人將東西送進皇宮,她往太上皇和太後那邊走了一遭,便去找令容。
“嗯。”昭兒考慮了下,又笑眯眯地蹦出個字來,“想。”
這小傢夥,看來是整天跟著令容跑廚房的,韓蟄冇理睬,兩條苗條的腿穩如泰山,任由昭兒抱著他的腿穿來穿去,鑽假山洞似的玩耍,不時昂首張望,被上頭的動靜吸引——可惜案板太高,他還爬不上去。
後晌韓蟄措置完政事,到了玉明殿時,令容正坐在蔭涼裡,興趣勃勃地看宮人搬箱子。
肉塊下鍋,加上黃酒、丁香、茴香爆炒,香氣四溢,過後再加些鹽水和糖水,不止令容,就連昭兒都聞著香味往跟前湊。
韓瑤稍覺欣喜,一把將他抱在懷裡,在柔滑麵龐親了一口,“還記得我呐?”
嬌妻沖弱,炊火香氣,一家人圍桌而坐,其樂融融。
因太上皇和太後那邊另有人照顧,這邊隻是伉儷倆帶著昭兒吃,備的菜倒未幾。
令容位居中宮,後宮裡冇旁的妃嬪,她本就是個渙散的性子,瑣事交與管事宮人打理,閒暇時看書閒逛,就著禦膳房裡千百種用之不儘的食材搗鼓各式菜色,樂此不疲。
昭兒經常跟令容來這裡,早已輕車熟路,一雙小短腿跑得不算多穩妥,卻也不慢於伉儷倆的步速。隻是廚房的門檻兒不低,他跨不疇昔,便趴在上頭想翻檻而入,被韓蟄等閒拎起來。
“必然是個女兒?”令容莞爾。
他畢竟還小,令容怕不謹慎燙著,隻好將昭兒抱走。
……
韓蟄點頭,尖刀在指尖挽了個花,手起刀落,將肉切成櫻桃大的肉丁。這事於他輕而易舉,姿勢閒庭信步,手底下卻緩慢。
“姑姑……”好久冇用的稱呼有點陌生遊移,奶聲奶氣的。
饒是如此,令容也感覺熱,身上隻穿了件玉色薄衫,紗袖堆到臂彎。
遂叮嚀宮人陪著,將剛蒸好的蛋羹喂些給他,令容仍回廚房,跟韓蟄美滋滋地做菜。
見令容挽著韓瑤走到身邊,總算想起了這張好久不見的臉龐。
心狠手辣、刻毒悍厲,揹負錦衣司使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一起走來,韓鏡、韓墨都覺得貳心繫至尊權位,所求的是俾睨天下、傲視四方,會為那至尊皇位聯婚納妃,製衡權謀。
昭兒正將那酥酪吃得歡暢,小胳膊動了動,插話道:“嗯!”
未幾時鍋裡油熱,令容已將裝著佐料的盤子備在中間。
韓蟄一眼掃見食材佐料,便猜得大抵,隨後撈起刀在肉塊上劃拉了下,“櫻桃肉?”
韓蟄走出來,令容便站起家來,“夫君本日不忙嗎?”
幼時父母齟齬,韓鏡又嚴苛威儀,他每回用飯都是跟韓征一起。厥後有次去章家玩,章公望佳耦帶著他和章素兄妹一道用飯,夏季裡井邊清冷,那菜色一定多出彩,吃在嘴裡,卻彆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