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睛躺了會兒,昏黃中感覺有東西蹭過臉頰,半睜眼睛,看到韓蟄苗條的手。
令容淩晨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韓蟄的寢衣。她愣了愣,才發明她整小我都被韓蟄抱著,像蝦子似的縮在他懷裡,而韓蟄的手臂則搭在她腰間,手掌微燙。
“我在這裡。”韓蟄將她抱得更緊,低頭瞧見她眸中驚駭慌亂,臉頰都頗慘白,知她仍陷在惡夢的情感裡,心機微動,問道:“做瞭如何的惡夢,說給我聽聽。”
韓蟄被這動靜驚醒,四目相對,愣了半晌後,他麵色清冷地起家下榻,恍若無事。
如果是,彼時素不瞭解,他為何要殺她?
許是夜色深濃,許是伉儷相擁,他現在的聲音裡竟有些許和順意味。
這晚伉儷各自擁被,令容翻了半篇閒書,睏意襲來,便擱下書卷。
……
令容仍舊縮在床榻邊上,目送他背影走向閣房,最後聽到他晨起時略沙啞的嘲笑,“慌甚麼,你才幾歲。”
令容滿心猜想扭捏不定,半晌才道:“夫君,我驚駭。”
“不瞞夫君,嫁過來這麼久,我看得出來,老太爺對這門婚事不對勁對不對?”她惴惴地瞧著韓蟄,見他沉默不語,稍稍放心,續道:“唐家表妹的事,我也始料未及。我自知德纔有限,能安安穩穩的奉養母親、伴隨夫君已心對勁足,從冇想過旁的。現在鬨出如許的事,怕是老太爺會感覺我德行不端,調撥夫君惹是生非。”
且據這半年她的察看,韓鏡對韓蟄寄予極重的希冀,養出他這冷厲脾氣,必然不肯韓蟄耽於私交。
惡夢中的人猝不及防的醒來,一眼看到韓蟄恍惚的臉,彷彿看到拯救稻草。
韓鏡會峻厲警告,恐怕是覺得她在床榻勾引韓蟄,才讓韓蟄跟楊氏聯手,為了這點小事擺盪他在相府的權威――更何況正月裡唐解憂跪祠堂,也是韓蟄為了保護她。
垂垂睡意深濃,熟諳的夢境再度襲來,暴雨滂湃,電閃雷鳴。她像是飄在空中,極力望向遠處,雨落如珠,隔斷視野,忽而又彷彿停了,遠山起伏,峭壁陡峻,山腰亭中有人臨風而立,表麵端方剛硬,像是唐敦的模樣,卻蓄著鬍子,神情陰鷙。
先前韓鏡來時,也曾說過此事緊急,叫太夫人不成再秉公。
但心中的驚駭擔憂倒是真的,不止是為唐敦的暗箭。
夜色更深,他思慮很久才熄了燈燭,籌辦睡覺。
令容垂首,含混道:“我隻是怕惹長輩活力,老太爺那天彷彿不太歡暢。”
韓瑤聞聲這動靜, 歡樂之餘, 也覺不敢置信,“祖父當真說要讓表姐嫁出去了?”
……
發覺老太爺不悅,夢見有人殺她……還真是像小植物般靈敏。不過老太爺對此事的態度確切不算好,韓蟄回想各種舊事,眼神漸沉。
令容不由想起被韓蟄“剋死”的兩位未過門的老婆――恐怕那不止是韓蟄的意義,更是相府這位老當家的意義。掃清前行途中統統的攔路石,未雨綢繆撤除隱患,這位三朝相爺的手腕一貫如此。
比起慶遠堂裡的愁雲暗澹,楊氏的豐和堂裡就歡暢很多。
短促的呼吸、微不成察的掙紮,韓蟄看向側旁熟睡的人,便見她眉頭緊蹙,額頭似有盜汗。他皺了皺眉,擱下書卷挪到跟前,輕搖她肩膀,“令容?”
令容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