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再不遊移,攬著令容,讓她躲進中間山洞,旋即縱身而出,截住來路。
出人料想地,韓蟄竟然點頭,“好。”
那雙杏眼裡平常總含著笑意,現在委曲沉悶似的,像是她養的那兔子耷拉耳朵,不幸又招人疼。韓蟄不自發地牽出點笑意,“你長得比她都雅,高陽性子傲,會招來妒忌。我不在時,你孤傲一人必定虧損。”
“哦……”令容低聲,不自發地嘟了嘟嘴。
韓征還是平常玩世不恭的模樣,懶洋洋騎馬跟在五六步外。
半晌,韓蟄覺出不對,側頭覷她,“不歡暢?”
這山上公然野味很多,楊蓁和韓瑤畢竟年弱,弓也拉不滿,十支箭射出去,隻能中兩三次,還因力道不敷,總讓野物拖著箭跑走。
韓蟄看向令容,“她還冇來過這裡,我帶去逛逛。”
“纔不是!”令容趕緊否定,臉上莫名一熱,夾動馬腹奔馳而出。
待得勝負已決, 永昌帝賞了勝出的那支馬球隊,半晌後又有四名官員騎馬入場,穿的都是文官的朝服,各執球杆。
令容卻有些提不起興趣。
韓蟄側頭,見她有些低頭沮喪的委曲模樣,揣摩了半天賦理出點眉目,靠馬過來,“長公主驕橫放肆,仗著是皇上的姐姐,冇法無天。叫你避開是怕她仗勢欺人,害你虧損。”
韓鏡等老臣倉猝勸止,說朝政大事不成兒戲,永昌帝卻勃然大怒,執意如此。
韓蟄反應極快,聽風辨音,攬著她腰躍向側旁。
“甚麼?”
令容感覺有些煩亂,便吹著郊野的風,沉默前行。
冇忍住,令容開口道:“有件事想就教夫君。”
韓蟄卻翻身上馬,將韁繩拴在道旁樹乾,“你帶瑤瑤和表妹先回,彆惹事生非。”
……
令容倒不知他這些心機,被看得不安閒,便微微一笑,“瑤瑤說那邊景色不錯,能夠疇昔散心。這段路不遠,夫君要同去嗎?”
到得一處峭壁跟前,令容走得累了,留步擦汗,忽聽不遠處有呼喝聲傳來,循聲去瞧,還冇看清來處,風中便無益箭吼怒而來,勁道微弱,嚇得她從速往韓蟄懷裡躲。
因令容是頭返來行宮,這一帶平常又難踏足,韓瑤便邀她騎馬同去,令容當然樂意。
三人到楊氏跟前稟明,楊氏允了,剛好韓征本日不必上值,便由他陪著,免生不測。
這般架式,明顯是行宮出了事,羽林衛受命追捕。
“我又冇招她,吃甚麼虧……”令容嘀咕。
令容遊山的興趣正濃,聞言正合情意,遂將馬綁在韓蟄的馬中間,跟著他抄近路上山。
“去那裡?”他仍穿戴錦衣司使的官服,淡聲問。
夏末陽光恰好,她身著勁裝,冇了裙衫袒護,長腿細腰一覽無遺。滿頭黑鴉鴉的青絲拿金環束起,戴了網巾兜住,便隻剩一張小臉露在內裡。少了耳璫金飾裝點,端倪愈發清楚,清秀的眉毛如遠山含黛,杏眼裡帶些許笑意,比起平常的嬌麗秀美,倒添利落姿勢,騎在馬背上意氣風發。
高陽長公主不肯斷念,膠葛了幾次,金尊玉貴的皇家公主,放著滿朝青年才俊看也不看,愣是拖了兩年,見韓蟄總不肯鬆動,才另擇駙馬。
“我會護著你。”韓蟄說著,手臂不自發地伸出去,在她腦袋上摸了摸。
行宮依山傍水,中間是一片圈出的密林,裡頭豢養諸般野物,專供皇家射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