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靠在窗邊，忍俊不由，手裡玉毫頓住。

――有一回在慶遠堂遇見，令容跟在楊氏身邊，驀地轉頭時乃至還對上了唐敦的眼神，釘子似的刺眼。

令容抵不過他的眼神，隻好將腳丫伸出來，“真的冇事。”

他懸心的是她，像是誤入虎苑的嬌花，太易摧折。

“夫君用心的！”令容不滿，摸了摸額頭。

天涯間隔，令容的臉漸突變紅，低垂著頭，試圖掰開他。

“方纔追紅耳朵玩，像是有點扭到了。”

韓蟄抬起衣袖湊到鼻端，皺眉道：“那麼嚴峻？”

令容對此乃至篤定。

令容下認識躲開，“冇事，揉揉就好了。夫君累了一天，快點睡。”

韓蟄眸光微沉，噙住她溫軟雙唇，聲音含混，“出門帶上飛鸞飛鳳，多去豐和堂。”

唐敦尚且由此抱恨，老太爺呢？

韓蟄冇動，劍眉之下，眼睛跟墨玉似的，悄悄看她。

懷裡腰肢纖細，隨呼吸起伏的胸脯貼在身上，溫軟銷魂。

“嗯。”令容咬唇，“有點疼，但不嚴峻。”

隆冬的夜晚猶帶餘熱，推開窗扇, 一陣陣風吹出去, 卷著滿院樹葉青草的味道。

令容不敢深想，感覺沉悶，乾脆跑出去跟追著逗弄紅耳朵。

寢衣是前些日子宋姑趕著做出來的，用了素色玉白的料子，斑紋也頗素雅，怕的是過於繁複嬌麗，戳韓蟄的眼睛。隻是那盤扣做得緊了些，不易扣上，令容叫宋姑清算衣裳，她趿著軟鞋走出浴房，悶頭搗鼓盤扣。

直到宋姑隔著屏風說水已備好，令容才推著韓蟄去擦洗沐浴。

先不說能不能分開，哪怕能設法出府，梁子都結下了，韓鏡會等閒饒她？

韓蟄總算對勁，鬆開她，“明早就該出發。”

校場上的暴曬揚塵遠去，擱下冷硬的劍鞘，懷裡隻要溫軟的嬌軀。

說罷，轉頭向著浴房，叫人籌辦熱水。

韓蟄冇再說話，手指緩緩揉搓，那傷確切不算甚麼，睡一晚就能規複。他卻有點捨不得放手，將軟綿綿的秀巧腳丫握在掌中，手底下垂垂失了力道，通俗的眼底添了些熾熱，緊緊盯在她臉頰。

“你擔憂？”

將近折騰好的盤扣又被撞開，暴露標緻的鎖骨。

“我也正入迷。”韓蟄一本端莊，就勢伸開雙臂，讓她寬衣。

銀光院裡和藹暖和，隔著亭台遊廊，藏暉齋裡韓鏡還不知是如何的目光。韓蟄在時，她還稍有倚仗，韓蟄拜彆，她恐怕真得夾著尾巴做人，又過上疇前那樣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冇事。”令容憂?嘀咕。

他雖常在外風餐露宿，也常於陰沉監獄中手染鮮血，卻也喜乾淨，平常哪怕累癱了，也會沐浴擦洗後再睡。在外隻要他嫌棄旁人汗臭的份，現在被令容嫌棄，眸光一沉，伸臂便將她鎖在懷裡。

……

韓蟄低頭，鼻端是她出浴後的暗香，濕漉漉的頭髮散在肩頭，味道很好聞。

韓蟄唇角動了動，俯身含住她柔滑唇瓣。

令容眼眸迷離，雙臂軟如藤蔓，緊緊攀在他腰背。

“夫君！”令容吃吃的笑，臉頰貼在他健壯的胸膛，隔著極薄的裡衣，像是貼在蒙了層軟巾的鐵塊，雙手落在勁瘦腰間，也儘是蓄著的力道。

令容抬開端，眼睛裡像是藏著波光。

見慣殺伐，負傷凶惡都是常事，經曆多了也就無所害怕，刀尖如林、箭矢橫飛的場景他早已風俗，哪怕不慎負傷，也不過挨點疼痛罷了，不會比險惡朝堂艱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