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懷著身子，不便訪問，倒是好久冇見夫人了。可都好嗎？”

高陽長公主是宮廷常客，這條宮廊直走通往延慶殿，右拐通往範貴妃的宮室，看模樣那兩人是才從範貴妃宮裡出來。長公主跟範貴妃都喜豪華、性嬌縱，範貴妃為博恩寵，跟這位永昌帝非常親信的姐姐走得近，經常來往。這會兒遇見，倒也不算異事。

高陽長公主腳步微駐，表示免禮，目光超出楊氏，落在令容身上。

都城入了冬，氣候便日趨轉寒。

天陰沉沉的，冷風吹過來，漸添寒意。

三品誥命的服飾當然繁麗華貴，終不及她長公主的身份高貴。但想到那是因韓蟄而得，畢竟感覺刺目，心中不悅，也懶得跟楊氏客氣了，彆開目光，徑直往前走。

範自鴻並未諱飾，點頭承認。

“可惜她藏在韓家，整日抱病。不過――”高陽長公主畢竟是迷惑的，因宮門四周空曠，說話也不甚收斂，“她那麼小的年紀，竟然能跟你結仇？”

令容將兩隻手藏在袖中, 到得豐和堂, 楊氏穿戴已畢, 已在簷下站著。中間韓瑤一身利落打扮 , 因閒居在家，頭髮便簡樸挽著, 見了令容, 蹬蹬蹬跑過來繞著瞧了一圈, 嘖嘖歎道：“都雅是都雅, 就是瞧著老氣了。禮部那些人呆板, 該給年青的誥命選個亮些的色彩。”

……

“都好。”楊氏認得他，含笑點頭，“傳聞令堂前陣子抱恙，因忙著冇能去看望，現在病癒了嗎？”

從相府到皇宮不算太遠，擱在平常，天子腳下誰敢肇事？可現在情勢不穩，南邊交戰未已，朝堂暗潮湧動，冇準就有賊膽包天的人――那範自鴻先前攔路行凶，不就是仗動手握軍權有恃無恐麼？

永昌帝雖昏聵，也在歡愛情濃時哄過範貴妃，但先前為甄皇後的子嗣鬨出那樣大的陣仗，且他本就期盼中宮得子將來為他分憂，是以孩子出世後，經甄嗣宗一提，不待滿月，便封了太子，營出個喜氣氛圍。

對坐說話將近半個時候，楊氏瞧著甄皇後稍露倦色，這才起家告彆。

婆媳二人徐行上前，端方拜見。

現在馮璋節節敗退，那河陰節度使雖是碌碌之輩，招討使韓蟄倒是個硬釘子，雖稀有次極慘烈的戰事，卻所向披靡。這等情勢下，有些人對馮璋降而複叛，反倒減弱馮璋權勢，更難抵當。

……

因韓家為她添了很多助力，甄皇後待楊氏愈發客氣，連同令容都叨光，受了很多犒賞。

誥命的服飾甚為煩瑣，裡外裹了數層, 這等氣候裡倒是能禦寒。

餘光偶然間掃過範香，就見她雙手交握在身前，站姿比方纔又端方了很多。

馮璋守勢迅猛時，那些人紛繁投奔，謂之天下大義，水漲船高，讓馮璋陣容更壯。

“臨出門回想了一遍，冇有記錯的。”

馮璋頹勢一露，韓蟄越戰越勇，叛軍摧枯拉朽般敏捷敗退。

“再小的年紀，也是韓家的人，殺人越貨的本領怕也不小。”

楊氏非常對勁，“謝恩的禮數都記取了？”

“太子殿下瞧著精力，皇後孃娘真有福分。”

“病倒是病癒了，隻要點小咳嗽。”尚政稍側身姿，神態恭敬而不疏離。

“長公主談笑。”範自鴻收回目光，“瞧上誰，也不會瞧上韓家的人。”

楊氏和令容入宮時，走的是女眷慣常出入的西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