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架式，雖不及公主天孫出行的儀仗，卻也不差太多了。

阿誰讓都城聞風喪膽的人，他確切想會會。

她本日打扮得格外標緻，一身裁剪恰當的杏子紅錦緞，雖是初冬的天，穿得卻薄弱，更顯苗條身材。髮髻梳得標緻繁複，金飾明顯也是經心遴選過的，金釵斜挑，更增明豔。

延慶殿外也比平常熱烈了很多。

楊氏含笑而答，就著宮人搬來的繡凳欠身坐下，探頭瞧那繈褓裡的嬰兒。

太夫人過世已有將近半年，韓家雖還在孝期，卻也無需忌諱。婆媳倆被管事宮人引入內殿，隔著兩重珠簾，對甄皇後納首而拜。叩拜罷了，甄皇後笑吟吟地命人起家，請她二人近前。

……

永昌帝雖昏聵，也在歡愛情濃時哄過範貴妃，但先前為甄皇後的子嗣鬨出那樣大的陣仗，且他本就期盼中宮得子將來為他分憂，是以孩子出世後，經甄嗣宗一提，不待滿月，便封了太子，營出個喜氣氛圍。

從延慶殿出去冇走多久，側麵宮廊裡有人被簇擁這走來，一身富麗明豔的打扮，滿頭珠翠精美寶貴，竟是高陽長公主。

“韓蟄啊。”範自鴻嗤笑，端倪間漸添鋒銳。

千裡以外，此時的韓蟄正策馬走過戰後混亂的街道，安撫百姓，搜尋殘存的叛賊舊部。

……

銀光院北側有十幾株銀杏, 富強樹葉早已轉為純黃, 甚是都雅。昨晚一場寒雨，吹了半宿的風, 淩晨令容出門時，就見那滿樹黃葉多數都乾枯, 鋪了滿地, 樹乾半禿，映托紅牆。

他進京的光陰不短，跟楊氏也有過數次照麵，先前韓家太夫人喪事，尚夫人曾來記念，尚政亦曾跟從同去。走出數步，尚政便朝楊氏拱手，“好久未見夫人，諸事可好？”

先前範貴妃得寵放肆，壓得中宮步步讓步，現在冇了田保調撥作怪，又添永昌帝期盼已久的太子，甄皇後處境突然好了很多，氣色都與平常分歧。

“病倒是病癒了，隻要點小咳嗽。”尚政稍側身姿，神態恭敬而不疏離。

楊氏將範自鴻打量半晌後收回目光，向高陽長公主道：“民婦另有事在身，先行一步，請長公主意諒。”

範自鴻抬眸之間，目光掃向令容，眼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