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點點頭,深深望了劉鑲一眼,方走出門去。提氣躍上紅牆綠瓦,若輕靈紫燕掠過水麪,如燦爛煙花刹時消逝於夜空。冷飛雪認得那一招恰是“換影術”,雖是一招溜之大吉的下下策,溫若卻將其使得文雅萬分。
“可不是麼,恨都淡了,”溫若笑道,“愛卻一天比一天濃烈。”
“是麼?都淡了……”她失落地撇過甚,任淚珠滑落臉頰。
她獵奇地拿起一本,翻了兩頁,心中隻覺甚是好笑。其書曰:有道名靈噩,悟思聰慧,雲行雨施,武功蓋世,年高德劭。乃創“玉真教”,納百千弟子,弘揚道法,名播四海。後武林歸心,爭相合盟,保舉靈噩為“介入派”掌門。蓋“介入派”,俠之所棲,賢之所彙,尊為江湖第一大幫……
“哎喲,劉妃娘娘?”趙嬛嬛奇道,“你如何在這兒?”
冷飛雪睜大眼睛,忽地有了一種待宰羔羊的感受。
“哦,既是他的朋友,想必壞不到那裡。”她低頭沉默半晌,又道,“你來皇宮的目標是甚麼?若想侵犯父皇,我定不會饒你。”
“咦,柔福帝姬這時候來漱玉軒做甚麼?來找我的?”冷飛雪嘀咕道。
“……若我分開,我的家屬必將遭到連累,我不能這般無私。”她泫然若泣。
“你曉得了我的奧妙,我也曉得了你的。你口中所說的已經亡故的心上人,就是趙洛寒罷?”那公主滑頭一笑,倒是一派天真。
葉未央歪在軟椅上閉目養神,溫潤如玉,秀美如璜。誰曾猜想,此人兩度出入大宋公主寢宮,妙手空空,完璧歸趙,均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這些書記載了近十年江湖中產生的奇聞異事,事情太多太雜了,我選了幾本來。”趙嬛嬛頓了頓,看向冷飛雪,“江湖十年,大悲大喜,看後令人不堪唏噓。”
這時,但聽趙嬛嬛道:“冷飛雪,‘碧落軒’隱月使者霍行雲之徒,性乖張放肆,幼年時因‘玉真教’一道‘緝舌令’而申明大噪。深受‘碧落軒’前軒主趙洛寒寵嬖,得其親授武功,且獲贈希世冑甲‘月瀾皂絹’。江湖傳聞,此女城府極深,貪得無厭,為將趙氏名器‘鬼神泣’據為己有,不吝一腳踏兩船,一麵哄趙洛寒,一麵誘‘鎖月樓’謝小公子……終是害得趙洛寒命喪鬼域。”
溫若難堪一笑:“承蒙各位成全。實在,也冇甚可說的,十多年了,該說的都忘了,不該說的更是不肯再提。”
“入得深宮,雖集皇寵在身,可我一時一刻也忘不了你,我做夢也想與你見上一麵,等了這麼多年,本日終究如願以償,你曉得麼,我好高興,可也好怕……”她歎道,“怕你見到容顏朽邁的我,更怕你早已忘了我。”
“嗯?”冷飛雪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
趙嬛嬛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俄然笑道:“靈噩乃是我父皇最寵嬖的羽士,但是我很清楚,他冇彆的本領,最善於恭維阿諛、溜鬚拍馬。一傳聞我體貼江湖逸聞,便立馬送來這些卷宗。我熟諳你的第一天,聽到你的名字後便非常驚奇,很想曉得你是不是就是那位‘冷飛雪’。因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