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趙洛寒揹著一筐雜貨返來，她猛地躥上前，木刀砍向他右肩，他徒手掐其手腕，試圖打落其刀，不想她一個翻身改攻他腰際。他偏身後退兩尺開外，卻見她手一揚，刀身飛出，直往他麵門襲來。他微微一笑，並未以手擋麵，反是猛一回身――果不其然，那刀在靠近他頭部時躍起，往厥後背攻擊。因他早有防備，現在輕巧捏住刀背，於手中轉了個刀花，扔還給她。

她忙拉著趙洛寒道：“軒主，我都買好了，我們從速歸去練功罷！”

當夜，絕塵、元祁二人居住在柴房，趙洛寒如常睡於外屋長凳，冷飛雪則在裡屋寢息。至半夜，冷飛雪忽被惡夢嚇醒，翻身坐於床上，渾身盜汗直冒，安靜半晌，方往外屋找水喝。

豈料正當時，絕塵破門而入――

他點點頭，並未幾問。

“呼，”她歎道，“嚇煞我也！方纔做了個惡夢，夢見本身遭人鎖在一個黑乎乎的處所，甚麼也看不見，就像疇前瞎了普通，又有可怖的聲音不斷喊我名字……”

“小冷？”他喚道。

“不礙事，謝過中間。”絕塵轉頭之際，卻瞥見趙洛寒的刀，練武之人如何不認得那是一把絕世寶刀，肅殺如秋，寒徹骨髓，令人睹之而心不足悸。

她對勁一笑，挽著他的手臂，道：“那明兒我歇息，出去玩玩？”

他將刀放在唇邊吹了一口氣，起家道：“那天你不慎掉落了血玉扳指，剛巧我識得那是‘光榮堂’堂主信物。方纔那人的呈現，更是考證了我的猜想。”

“不然我也去擠柴房？”趙洛寒輕聲笑道，“免遭他們思疑。”

他瞟了她一眼，笑道：“哦，統統聽堂主的。”

“那、那我說你是我師父？”她靈機一動。

“嗯。”他倒利落，任由她拉拽著分開。絕塵並未當即跟上，隻是冷冷看著他二人拜彆。

他冷靜點頭，卻並不出門檢察。

冷飛雪眼神乞助趙洛寒，趙但笑不語。

趙洛寒勾起唇角，笑了一笑，並不說話。

“既做了堂主，便要有個堂主的模樣，”他正色道，“成日哭哭啼啼像個甚麼體統，也不怕人笑話。”見她仍不斷止抽泣，因抬高聲音道：“你的部屬現在正在門外呢。”

“軒主，我不該瞞著你……”她囁嚅道，“實在西夏皇上硬要我當‘光榮堂’堂主，我各式推讓，但是他偏不該允。我冇奉告你，是因為你與‘光榮堂’結有怨仇，我怕你遷怒於我……”

趙、冷二人麵麵相覷，忽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確不當。

“‘光榮堂’的端方甚麼時候變了？”趙洛寒蔑笑一聲，“堂主之令也可隨便的還價還價？向來不是‘不問啟事，說一不二’麼？”

“你的毒傷全好了？”她喜道。

他並不答覆，忽朗聲道：“內裡的豪傑請出去罷。”

她一愣，可李笑寒早已死了啊。她正思忖著是否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告之，不想他早已躺在長凳上倒頭大睡。

“走、走罷。”她拉住趙洛寒手臂。

“你既曉得我和‘光榮堂’有乾係，為何還要傳授我趙家刀法？”她不解道。

他拱手道：“回稟……郡主，恰是皇上派我們來的。”他目光緩慢地掃過趙洛寒的臉，並未幾問，隻悄悄等待冷飛雪唆使。

他一點頭：“一道罷。”

絕塵冷眸盯住他，好像鷹隼對準了食品；趙洛寒報以一記淡淡的意義不明的笑；冷飛雪隻覺背後北風嗖嗖，渾身作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