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頭,道:“施主請講。”
“女人來此地經商?”老闆雖身著胡服,邊幅倒是中土人,看來格外可親。
她臉一紅,想要掙開,卻發覺對方手勁大得堪比桎梏。
待規複認識,她瞥見一個鉤鼻凹眼的大鬍子,膚色烏黑,身材魁偉。那人遞給她一個水囊,她咕嚕嚕大飲幾口,方覺有了一絲力量。這時,又走過幾個一樣五官深陷的男人,口中嘰裡咕嚕的說著甚麼。
“你要帶我去哪?”她不悅道,“再不罷休,女人要喊‘非禮’了!”
反是那妙空道:“你猜到了?”
絕塵、冷飛雪及死士遵循他之言,相互拉手環抱,趴伏在沙丘背後。才趴定,卻聽耳邊風聲吼怒,塵沙驀地灌入身軀。冷飛雪勉強睜眼,卻見拇指上戴著的血玉扳指掉落在地,她心中大喊不妙,那玉扳指乃是李乾順禦賜之物,是“光榮堂”堂主至高無上之信物,雖她不想當堂主,但弄丟了信物可如何向西夏皇族交代。她心想,若現在不撿它返來,待暴風一過,便不知其埋在那邊了。但是她一手拉著絕塵,一手拉著領導,底子冇法騰脫手來。目睹著風勢越來越大,她一狠心,猛地鬆開拉著領導的右手,快速探向火線拾取玉扳指。孰料,摸了個空。她定睛一看,本來風暴已將那玉扳指捲到三尺以外。她不顧領導大聲勸止,咬牙掙開絕塵之手,再往前挪動,終是取回了玉扳指。
她單身一人立於石橋上,身邊胡人穿越,卻無一人是她想找的,一時隻覺絕望透頂。
不知行了多久,冷飛雪勒馬轉頭一看,但見殘陽似血,身後是深深淺淺的馬蹄印,一起委蛇,彷彿與天涯接軌。
冷飛雪呆呆看著他,心中一遍又一遍歎道,不成能,不成能……過了半晌才道:“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需老誠懇實答覆。”
冷飛雪籲出一口氣,道:“你贈我的經籍上有一句話:當代罪孽,實難贖清;此生交誼,終難挽回。但是你寫的?”
老闆點頭道:“早不在了,住了幾日便分開了。”
她聞言大失所望,轉念又想:“既然他曾來此投宿,那便證明他安然無恙,豈不是天大的功德?”她兀自笑了笑,正想叮嚀老闆上幾道小菜,卻見那老闆衝她使眼色。她甚是奇特,順著他眼神馳門外看去――
兩今後,冷飛雪、絕塵、領導及三位“光榮堂”死士於興慶府出發。諸人策馬出關,弛入茫茫戈壁。
……
回至皇宮“福煦殿”,冷飛雪半晌也不遲誤,命人籌辦水糧馬匹,欲往大食。
待她衝出門去時,那身影已經消逝在人群中。她得空多想,使出輕功,躍過人海,尋覓那人,乃至冇頭冇腦的大聲大喊:“妙空師父!”路人投以詫異目光,她已全然不顧。
妙空還是拉住不放,笑道:“施主請喊罷,看看有誰聽得懂?”
這時從中走出一名年父老,他用並不純粹的調子道:“女人,我們是塞爾柱突厥的販子,發明你單身躺在戈壁中,我們救了你。這是你的?”他將血玉扳指遞給她。
“你們是誰?”她驚奇道。
絕塵拱手稱是,忙退下辦事。冷飛雪隨即向李乾順稟告,道是欲往西域尋覓一名舊友,事成以後定返回,再議堂主之事。李乾順也不難堪,欣然承諾她的要求。
冷飛雪這纔想起,本身身處千裡以外的異域他鄉,胡人胡語皆不懂。可不知為何,她並不感受孤傲。她被那人握動手腕,一起穿過熱烈集市,偶有胡人立足旁觀他倆的服飾麵貌,令她心生寬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