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是苦了些。”他悄悄將她攬入懷中，歎道，“今後不喝這類茶了，好是不好？”

“說來話長了。”他笑了笑，指著火線道，“為了便利摘取花萼，我在這四周租借了樵夫的板屋，出來喝杯茶罷。”

他看了她一眼，道：“你真是小冷麼？”

“軒主你現在定在想，該死的實在是你，是也不是？”她笑道，“可我恰好不殺你，我要你娶皇姑李笑寒，以彌補你此生的罪孽。”

“我認得你的筆跡，”她幽幽歎道，“經籍上的字，透露了你，可我還是不敢肯定妙空就是你。”

隻是“起死複生”如許的神話，令她一時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我發明瞭經籍上的筆跡，你便籌算此生當代再不見我？”冷飛雪不想此人竟如此沉著寡淡，疇前對李笑寒斷交無情，現在對她冷飛雪亦是如此。

冷飛雪捧著茶杯，低頭喝茶，卻不時偷偷看他。上天是仁慈的，他還活著，並且奇毒也解了。可為甚麼她卻恰好不安閒起來？再不能向疇前那般冇心冇肺的抱著他撒嬌，彷彿莫名就生分了。是因為李笑寒，是因為她故去的父母，還是因為那些藏在貳心間不成說的奧妙？

“軒主，好久不見。”她拭去淚痕，抬眼看他，還是是那張漂亮麵孔，隻是經年不見，肥胖很多。

她忽覺甚是好笑，這麼大小我，怎的還對花花草草說話？不料，那“人麵花”現出一道褶皺，仿若咧嘴一笑，笑著笑著，整朵花兒垂垂低垂，花瓣飄落在地。趙洛寒不睬那些花瓣，上前掰下花萼，放入袖中。然後又對一朵花言語，說來也奇，那花兒聞聲人聲就笑，笑著笑著便乾枯了。

“那他的死，也與你無關了。”她幽幽道。她從未曾如此頂撞他，但他的坦白棍騙已令她不敢再等閒信他。並且她心中揣測，如果將師父的死因告之他，定又要牽涉出李笑寒的死。她並不籌算讓他現在就曉得李笑寒已死。

“你是如何曉得這類花的？”她迷惑道。

趙洛寒忽地止步，蕭灑回身。冷飛雪已累得氣喘籲籲，見他停下，方如釋重負。

他嘲笑一聲：“公然是青鸞奉告你的。葉未央怎會曉得我中毒？他如何會不知呢……當年，那吐蕃高僧不遠萬裡前來應戰中土武林妙手，本來與他比武的是葉未央，那淬過毒的兵器本是要葉未央的命，我適時替他擋下了。”

她緩緩點頭：“師父身後，我便放棄報仇了。”

他歎了口氣，本身曾死過一次，重生以後，一度與“運氣”抵當，想要完整竄改，曆經千難，現在算是做到了。但是，冷飛雪的存在，卻成為他冇法料及的“變數”。他本來籌算在這了此殘生，不想小冷這丫頭又打亂了他的打算。所謂“宿命”，概莫如是罷。

她臉一紅，不知如何接話。忽見四周開滿了大朵紅花，每一朵都似人頭般大小，細心一看，那花兒竟有眉有眼，彷彿一張人臉。她駭怪萬分，正想用手觸碰，卻聽趙洛寒道：“彆亂動，那花有毒。”

妙空曾說，戴上人/皮/麵、具不算甚麼，若總能揭下彆人的假麵具，纔是真本領。

她忙退後幾步，不敢再隨便亂摸。又聽他對著那“人麵花”道：“花啊花，這位女人也是從宋土來的，她為找我不吝跋山渡水，我該如何感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