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洛寒猜出她內心所想,欣喜道:“你不是做夢。”小冷一聽,手中筆一抖,墨跡掉在白紙上,暈出一塊黑斑。
沈千柔遞給她水囊,道:“急甚麼,快到了。待會你見了林老前輩,嘴巴可要甜些。”冷飛雪乖乖點頭。
沈千柔臉一紅,將瓷碗往葉未央手裡一塞,衝趙洛寒道:“這下可好,小冷再不消去找甚麼神醫看眼睛了。”
……
“存候心,這丫頭本因頭部受創,淤血凝集於內,才導致失明。今次又被重創,可巧撞的部位恰好衝散了淤血。我已施針為她穩定病情,依我看,待她醒來,便可複明。不過,還得過個兩三天,讓她適應亮光。”沈千柔一邊說,一邊打量麵前兩位不相伯仲的俊才。一個如春花般明麗,一個如修竹般矗立,恍忽間,二人麵龐身影堆疊……
“好詞。”忽聽身後一聲讚歎。見那趙洛寒搖著把紙扇,施施然進了院子。
趙洛寒扶額歎道:“都怪我一時發昏,收了她入軒。本來看她靈巧,不想現在已變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混賬東西了,真不知是師承了誰。”言罷,點頭一笑,又看向屋內問:“到底如何了?”
三年來,為治好冷飛雪的眼疾,趙洛寒命人尋訪天下名醫。此次,沈千柔聽聞“桃源塢”的神醫林白仙出遊返來,便帶著冷飛雪來碰碰運氣。
“呔,那裡來的莽夫,驚了道爺的馬!”那羽士飛身上馬,怒罵著便要拔刀。
時價夏季,姑蘇官道熱浪翻滾。四名轎伕抬著一頂四方大轎,頂著驕陽倉促趕路。午光陰頭暴虐,中有一名轎伕許是吃壞了肚子,嚷著停轎要去便利。四人將肩輿停在路邊大樹蔭下,轎內一少女問道:“沈姐姐,我們這是到哪兒了?”那少女唇紅齒白,梳著雙鬟,鬟上係水藍絲帶,一身白底藍花鑲邊褥裙,好不姣美。隻那一雙眼睛大而無神,竟是個盲女。這盲女不是彆個,恰是冷飛雪。
“噗哧!”沈千柔忍不住笑了,“嘖嘖,好希奇,三年前剛撿來時,趙大軒主但是對她各式庇護,恨不能每日十二個時候將她綁在身邊照看。不想,過了三年,就棄之如敝屐,對人家冷嘲熱諷,百般作弄。”
三今後。沈千柔替冷飛雪摘下眼部包裹的層層棉紗。
揭下一層。小冷抓住她的手:“沈姐姐,我、我真的能夠瞥見嗎?”沈千柔翻了個白眼,翻開她的手。
冷飛雪因長年眼瞎,聽力變得尤其靈敏。她聽得有人靠近,便跑出肩輿,呼喊沈千柔。沈千柔放出一根軟絲絆住仇敵,不讓其靠近冷飛雪。冷飛雪摸索著找個藏身之處,不想被一羽士使個暗器敲中膝蓋――一個趔趄,她直挺挺撲倒在地,前額重重撞在岩石上,當即不省人事。
“這可奇了。”葉未央眉一挑,亦笑道。
這時,葉未央拱手請辭,趙洛寒遂送他出軒。沈千柔自進屋顧問冷飛雪,不累墜言。
“你手裡是甚麼?”沈千柔見他端著個青花瓷碗,內裡不知盛的甚麼。
“這便好極了,你們能夠教我武功,我能夠一小我去玩,還能夠出門找師父了!明兒我要奉告洪伯伯、白軒主,另有大狗!”小冷兀自笑著,好不歡愉。
她再挪動視野,眼睛便死死釘在一小我身上――那是她做夢也想見的人。那人和她夢中所見甚是類似,身形苗條,劍眉星目,鼻子比師父的還要高挺些,眼睛比師父的更加通俗,嘴唇薄薄的,現在嘴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