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洛寒縱身躍下,一把揪住她的耳朵:“說過多少遍,不準單獨出門。你眼睛好了,耳朵又聾了麼?”
這日,他措置完幫務,得閒往“婢女居”坐坐。沈千柔搖著團扇,歪在藤椅上乘涼,右手邊擱了“冰鎮蓮藕湯”,另有一盤時令鮮果。趙洛寒見狀,不由笑道:“你倒像個養在深閨裡的大蜜斯。”
他點頭,推說有事在身,酬酢幾句,便走了。
“當真?”她欣喜的看向趙洛寒,見他神采仍然嚴厲,隻微微點了一點頭,算是默許。她忙從他手中接過木劍,情不自禁的揮動起來。
趙洛寒幽幽道:“還好不是我的門徒。”
過了半晌也不見屋內有動靜,小冷鬆了口氣,躡手躡腳沿著牆根走,心想隻要繞過“竹香居”就冇事了。豈料,剛走幾步,後腦勺卻被小石子打中,回身一看,合歡樹上巴巴躺著的不恰是趙洛寒?她暗自叫聲不妙。
一時詞窮。
“傳聞小冷又肇事了,”沈千柔轉了話題,“自你教了她幾招,她便四周找人蔘議,天然冇人理她。唯有夥房包大廚的學徒應了她的應戰,那小學徒不知同誰學了幾招花拳繡腿,倒是短長奸刁的角色。兩人儘管在夥房裡鬨騰,可不將鍋碗瓢盆砸了個稀爛。為這,軒中高低都跟著餓了頓肚子。”
趙洛寒正欲行步,小冷忙勾住他的胳膊,大肆拍馬獻殷勤:“軒主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軒主!如果不是先趕上師父,我定會哭著求著拜你為師。我想這天底下任憑誰都想拜軒主為師的,隻因軒主賢明神武、睿智博學、技藝卓絕,有如、有如……”
趙洛酷寒言道:“看來你確是太閒了,明兒夙起,就先從入門工夫學起罷。”
沈千柔見他來了,也不起家,懶懶道:“我隻是個郎中,不比你們稱心江湖。”
“甚麼?”她驚道。如此說來,軒首要授她技藝了?
沈千柔訕訕一笑,心內猜疑:明知是“扯謊”,怎的他也不見怪?
小冷撓頭道:“瞧軒主和沈姐姐比如劃裡的人兒,真是都雅極了,也好生登對。”
他在削木劍時,沈千柔站在其身後打著官腔放暗箭:“江湖中那個不曉趙大軒主鍛造兵器如有神助,大家都想得之而如虎添翼、立名天下。不想趙軒主現在在這裡為小孩子削木劍,真真可惜了一門鬼斧神工的好技藝。”
“可貴軒主有空,一道晚餐麼?”沈千柔起了身,衝他盈盈一笑。
小冷吐了吐舌頭,嘟囔道:“軒主怎的一見我就冇好神采。”明顯方纔還和沈姐姐笑得那般高興。
“如果談笑,我就冇需求答覆你;當真的話,便恕我直言,你用的是軟絲,我不會打造。”趙洛寒一邊說,一邊拿起手裡的木劍,已經削好了。筆挺苗條,有模有樣,涓滴不爽。他已經能夠設想小冷拿到這把木劍時欣喜若狂的模樣了。
“這白癡還學會了扯謊。”
“嘖,”趙洛寒往她腦袋上一拍,斥道,“發甚麼春秋大夢?我這平生不收門徒。”
“小冷師妹但是今後山玩去了,後山常有野獸出冇,你可要把穩了。”一女弟子道,偷偷瞟了一眼趙洛寒,見他麵如寒霜,心想這下小冷可要倒大黴了。
“小冷你傻笑甚麼?”沈千柔見她兀自傻樂,奇道。
“我無事可做,又冇人教我練武。”小冷扭解纜子擺脫開,一麵捂著耳朵,一麵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