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洛寒遊移半晌,卻見冷飛雪從門後探出腦袋目不轉睛看著他。
趙洛寒原想,當日本身捅了蘇天璿一刀,砍下陳天璣一臂,又逼得這二人與呂玉衡墜下絕壁,現在三人活得好端端的,想需求來尋仇,本身此時元氣大損,不敢包管能應對三人之合力。現在聽她一言,反倒落個輕鬆。
“嗯。”意義不明的一個字。尾音還微微上揚,像是在反詰。
“是她?”窮追不捨。
“可看清楚了,這裡冇有你的‘晶兒姐姐’,隻要‘玉真教’的呂玉衡。”蘇天璿指著晶兒道。
冷飛雪低頭不語了,正要闔門,趙洛寒卻抵住門,定定看著她。月色剛好,雲水如注,銀盤輝映,麵若春花。他驀地想到,彼時於趕屍隊中,觸她鼻息,誤覺得她已死,一時竟是前所未有之無助。想他混跡江湖數十載,生殺予奪,大起大落,竟無一陣仗比得過那一次。如果她當真死在本身麵前,他亦不知應如何自處。開初或因霍行雲之故,憐其孤苦,加以照顧,不想現在卻難以脫身,抑或無處放心。又念及本身元氣大傷,怕今後冇法護她全麵,不免神毀心傷。
“果然?”她欣喜道。
她見他彷彿不像之前那般冷酷,卻有種要舍統統而去的落寞。“不是冷飛雪麼?”她看不清他的神采,隻能從他聲音中辯白。
“喲嗬,老不死的冇錢還想吃霸王餐?”那“龍虎幫”弟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探聽探聽,這周遭百裡的堆棧都是‘龍虎幫’罩的?”
世人見再無熱烈可看,便一一散去。趙洛寒瞪了一眼冷飛雪,警告她今後少管閒事。冷飛雪忙賠笑道:“軒主,我冇銀子了,今後得跟緊你和阿籮姐姐了。”
趙洛寒一時受了悶氣,更是難以入眠,乾脆躍上屋頂,同那蘇天璿一道弄月。蘇天璿心下歡樂,找了話題與他傾談。他倒也不冷不熱,一一對於。
“白癡。”趙洛寒笑了,伸手摸她腦袋。她將頭一偏,並未躲開,卻將麵龐湊到他手掌,蹭了一蹭。他倒像觸電般收回擊,道:“做甚麼!”
“下個路口就把你賣了。”趙洛寒麵無神采,獨自上樓去了。阿籮邊笑邊掐小冷的臉頰,道:
“飛雪……”趙洛寒如有所思,忽又責備道,“也不見長進,好端端的學狗。”
如何是蘇天璿?冷飛雪心下大驚,晶兒姐姐如何會同她在一起?“晶兒姐姐,你如何、如何和她一道?”內心一急,說話也倒黴落了。
話說趙洛寒三人要了三間客房住下,蘇天璿一行亦在此家堆棧打尖。是夜,冷飛雪裹著被子正睡得香,忽聽有拍門聲,內心迷惑會是誰。拖拖遝拉半天,她才披上衣服開門,倒是趙洛寒。
那女子摘下帷帽,竟比方纔那肥大女人更加清麗動聽,眼波如秋水映月,紅唇似硃砂一點,舉手投足間竟似有絲仙氣。她衝趙洛寒笑道:“彆來無恙。”又看了一眼被他護在身後的冷飛雪,又道:“對小冷女人的偏疼還是一如既往,不加粉飾啊。”
明顯是生殺場上不共戴天的仇敵,現在卻波瀾不驚。
趙洛寒也怠懶同她辯論,笑著便要出去。忽聽隔壁有門窗開闔聲,不由腳步一頓。那蘇天璿換了一身俗家打扮,杏紅長裙,外罩烏黑紗衣,月色下更顯昏黃新奇。她見趙洛寒從冷飛雪房內出來,臉微微一紅,倒像撞見甚麼不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