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便正色道：“你也不想想，現在我手中並無神兵利器，‘人皮畫匠’為何給我拜帖？江湖傳言你便信了？”

她躊躇半晌，挪步上前。才至床邊，便被拉停止段，身材失衡，撲倒在他身上。隻覺他胸膛並不似設想中暖和，竟透著絲絲冷意，許是氣候太冷。

溫若舉杯衝諸人道：“今晚不醉不歸。”

“軒主還在吸服‘五石散’麼？”沈千柔問道。

他捏著她的臉：“不知羞麼？”她搖點頭，秀目圓睜，忽又莞爾一笑，儘管癩皮狗似的抱著他。他無法一笑，也任由她去了。

他含混應道：“嗯，這事擇日再說罷。”

龍不歸歎道：“聽聞軒主已接到‘人皮畫匠’拜帖，小冷你快勸勸軒主出麵相見，我等也好擺設迎敵，以免再遭毒手。”

冷飛雪沉默，竟不知信誰纔好。本來自是該當對軒主堅信不疑，可比來他所作所為皆古怪詭異，超乎常理。隻歎本身無能，並不能讓其毫無儲存分享心中奧妙。

他雙目望向窗外，道：“承諾你，有生之年，定三媒六聘，娶你過門。”

“天橋底下平話的，日夜不斷、分段分章說著趙軒主收到‘人皮畫匠’拜帖之事，還說殺趙軒主便是那凶手的最後一單，今後武林將會規複承平。”白青顏道，“這些無稽之談聽聽便覺好笑……”

“我也不知，現在全部江湖都在傳，”龍不歸道，“竟不知哪個放出去的動靜。”

“喲，美意被拒卻還笑得這麼甜？”沈千柔打趣道，“不是得了甚麼便宜吧？軒主又有甚麼好東西留給你了？”

“哎，他有冇有說甚麼時候來娶你？”苗十六笑眯眯問道。

她眸子清澈，有如天上繁星，儘是巴巴兒的等候。他幽幽道：“不信算了。”

她不依不饒，拉著他道：“不成，就今兒說！”

苗十六一聽，皺眉道：“無風不起浪，這事定有蹊蹺。”

趙洛寒眼角微暘，擺手錶示她閉嘴。

冷飛雪卻仍然沉浸在“有生之年，定三媒六聘，娶你過門”的承諾，單獨坐著傻笑，全然未聽到沈千柔之話。

溫若翻了個白眼，灌下一杯酒：“我何嘗鬨過事？”

他道：“我自是心胸天下。”卻低頭吻上她的唇，和順觸碰，展轉逗留，似咀嚼香醇佳釀。她緊合雙目，睫毛微顫，雙唇鮮紅欲滴，端的一副嬌媚女兒神態，看得他氣味混亂，心生煩躁，倉猝推開她。

“軒主？”她展開眼，卻見他踱步分開。

冷飛雪雖是單身而返，卻心花怒放。獲得了平生承諾，豈能不悅？她歡樂雀躍回至新宅，見沈千柔也在，諸人早已放開酒菜，舉杯痛飲了。

苗十六向來心機聰明，瞧她一副甜如蜜的模樣兒，心中自是猜到□□，現在見她如此，更是瞭然。卻因顧慮軒主麵子，既他不張揚，便不好多管閒事，也不戳穿，隻笑著替她滿上一杯酒，勸道：“來，喝了。”

他笑道：“是啊，我可短長？”

她便依他意義，將四人拒之門外。待四人走後，她仍然將信將疑，詰問趙是否收到拜帖。趙洛寒哭笑不得道：“你這架式，是要抄我的家，搜我的身？”

過了半晌，冷飛雪出門應道：“軒主抱恙在身，本日不便見客，諸位他日再來吧。”

她點點頭，忙溜鬚拍馬，一頓海誇，逗得他不住大笑。又聽他問：“臉上的傷好些了？”她摸了摸麵龐，道：“好多了，阿籮姐姐的傷藥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