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十六拿了一個狹長錦盒走近，道：“我們來時，桌上擺了這個空錦盒，想必是裝吳鉤的。”

她嗔道：“胡說甚麼呢！”

沈千柔道：“怪不得好久不見公公，他白叟家向來行跡不明，我竟連他何時在莊內也不知。”

冷飛雪拉了拉阿籮的衣袖，小聲道：“阿籮姐姐，走吧。”

“我總覺貳心中有事，不知究竟產生甚麼變故，令他低沉如此。”她歎道。

“可惜甚麼？”人群中一男人發問，那男人不是彆人，倒是溫若。他放下茶碗，微微擰眉，顯是感覺那茶水淡而有趣，又從腰間取出酒葫蘆。他身邊坐著兩位女子，恰是阿籮和冷飛雪。

姑蘇城最熱烈的茶社“彙賢樓”人滿為患。一名頭髮斑白的平話先生正滾滾不斷報告“人皮畫匠”的故事，現在正講到“江湖第一刀客”趙洛寒之死。

“夫人對此有興趣？”他道，“不過是些古玩珍奇，從這兒進貨，那兒倒賣，買賣做大了，口兒翻開了，事件便益發多雜了。”

“不可，我與你一道去。”沈千柔驚聞凶信，那裡還坐得住，青絲未綰，紅妝未扮，隨葉未央吃緊出了門。

“不管如何，龍長老需謹慎為是，”苗十六歎道，“隻怕我等也幫不上甚麼忙。”

“外頭買賣上趕上了些費事，我爹分開姑蘇措置去了，算來也已一月之久。這家裡的事件自當我接辦照顧著些。”他道。

“都是些甚麼買賣？”她問。

“小冷人呢？”沈千柔道。

平話人持續道：“趙氏神正視出江湖，天然也為‘人皮畫匠’所覬覦。那‘人皮畫匠’原應找‘鎖月樓’的費事，不想經冷飛雪一折騰，謝修雨這麼一轉手，白家倒是消弭了禍端。唉！悲夫，悲夫！那冷飛雪還傻傻覺得神器到手，心中竊喜呢！趙洛寒見那吳鉤展轉落於她之手，自是知其大禍臨頭，為救她性命，竟將吳鉤放於身邊，自行保管。陰差陽錯，枉送了性命！哎，癡情也好，自大也罷，趙洛寒怕是到死也未曾推測，那‘人皮畫匠’竟短長如此，一招將其斃命！一代刀客，今後命隕！”

“胡說！”阿籮一拍桌子，起家道，“紅口白舌的說誰呢！”

龍不歸點頭：“存亡有命，老夫也看開了。隻是任由這凶徒持續禍害武林，死亦難瞑目。”

“誰最早發明的？”沈千柔道。

“和好如初？”他嘲笑道，“現在他拿甚麼與我對抗？‘碧落軒’也垮了，傳聞各地弟子紛繁叛逃，偌大一個門派說冇了就冇了。而他呢，卻寧肯做隻縮頭烏龜，沉迷於藥石，每日醉生夢死。”

“小冷一早給軒主送冬衣，發明軒主已經……”阿籮道，“她哭著來找我們，隻說軒主出事了，我們方趕到此地。來時便見軒主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後背整塊皮肉皆被削去……還發明瞭這封信。”她將信交給沈千柔。

“你不是向來不管家中買賣麼？這會子又勤抖擻來？”她一起床，丫環立馬遞上漱口茶水。

他一聽，眼神一暗，忽又笑道：“彆是聽錯了罷，姓趙的怎會死在……”沉吟半晌，忽又想起甚麼，對沈千柔道：“夫人，你好生安息，我去去就來。”

隨後，苗十六等人將趙洛寒屍首裝殮，立碑刻墓，同白一忠、洪浩等葬於一處。因趙洛寒生前名譽頗高，舊擺設、江湖朋友紛繁前去憑弔喪奠。隻那冷飛雪一向閉門不出，沈千柔等人勸過幾次，也就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