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屋裡談?”他笑道。
憶及本身被白一忠和洪浩帶回“碧落軒”的那一日,兩位豪傑有如神靈所遣,救她於水火。洪浩走了,雪獒走了,現在,這位大情大性的白髮刀客也拜彆了。多少哀思,多少不捨,竟難言喻。
他利落道:“行,我恰好要走了,便替你扔了唄。”
他苦笑一聲:“我冇那麼大本事。”
冷飛雪隻好將皂絹甲收起,又把畫卷一一收好,放進櫃中。她又拿出一把刀,道:“這是從溫大哥那兒要來的,雖隻是普淺顯鐵所造,卻好過冇有,你帶著傍身也好?”
趙、冷、沈、葉四人趕到案發明場時,白一忠已被一塊白布粉飾,周遭跪了一地原“碧落軒”弟子。靈噩、白青顏、謝修雨等人皆聚在一旁,扼腕哀歎,不甚唏噓。
“有勞軒主。”她揮手道。心內卻美滋滋的想:不管是誰,都比不上軒主,軒主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
“不管是甚麼,歸正我不要,”她哼道,“又不是你送的。”
白青顏麵色一沉,與謝修雨悄悄互換眼色。白青顏道:“那人使得哪路工夫?是拳是劍?蘇師侄可看清他的樣貌?”
“趙軒主也在。”他將錦盒放在桌上,抱拳作揖道。
再說白一忠身後,仍然風景大葬,墓碑與洪浩相鄰。一代豪傑,終化黃土。隻能感慨:天意如此,半點不由人。
“你就這麼咒我,”他淡淡道,“敢情‘人皮畫匠’就衝要我來了?”
趙洛寒饒有興趣地看了眼冷飛雪,但見她翻了個白眼,道:“謝公子,你可彆鬨了,我何曾說過要嫁你?”
“……”她支吾道,“我畫了一些,都不好,便撕毀了。”
人一走,冷飛雪便煩惱不已:“他怎會俄然跑來鬨一出?我又冇招惹他。”
“帶著你的東西一塊兒走!”她聽趙洛寒這般說,更是又氣又惱,拿了錦盒便往謝修雨懷裡推。
“擺設如此周到,竟還冇抓到凶手?”沈千柔道。
“你就是‘活神器’,天下神兵你都能鍛造,凶手哪能放過你呀……”她喃喃道,“卻不知你退隱後,那凶手是否肯罷手。”
冷飛雪不解:“你來找我,又有何事同軒主籌議?”
“那‘人皮畫匠’究竟想做甚麼?”她又道,“如果愛兵器,盜了去便是,為何要殺人?如果愛作畫,借了兵器去畫便是,為何要剮人皮?”
趙洛寒看了看錦盒一眼,並不出聲。
“本日決定也不遲。”謝修雨始終笑容迎人。
頭七過後,冷飛雪清算昔日畫作,此中一幅是白一忠與蘇天璿對決時的場景。刀客不羈,美人如玉。畫上另有趙洛寒的題詩:“生殺曆百次,江湖夢醒時。刀客頭上發,不向愁中白。”她又翻出為洪浩所作之畫,一個笑意盈盈的小鬍子手拿“鳳凰飲恨刀”,刀身血跡斑斑,染紅足下雪地。一隻雪獒尾隨厥後,威猛軒昂。
“嗯?”她反應不及,“甚麼?”
“怎就單單冇我?”他問道。
“如此兵器,讓人愛不釋手。”白青顏撫摩著寒光凜冽的“鬼神泣”,不由黯然神傷。
冷飛雪翻開門,見是謝修雨。他捧著個狹長錦盒,淺笑而立。
“不是你和人泛舟湖上,同遊姑蘇的?”趙洛寒笑道,“彆說郎才女貌還挺登對。”
“恰好恰好,長輩正有要事同趙軒主籌議。”謝修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