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何為?!搶啊!”人群裡幾個大膽的攛掇挑火,世人雖顧忌趙洛寒、葉未央,卻仗著人多勢眾,當即便跳出十餘妙手攔下那女人,迫她交脫手裡兵器。
趙洛寒皺了皺眉,沉吟半晌方道:“趙某此生所造罪孽罄竹難書,此中一項便是欺人豪情。我不求諒解,自也不屑告饒,我命在此,予取予求。”
葉未央嘴角閃現一抹笑,側身靠近趙洛寒道:“咦,潔身自好如你,竟也有風騷情債?”沈傲亦是好整以暇站著看熱烈。
那黑衣女子幽幽道:“你喜她年青,是麼?”
葉未央挑了挑眉,嘲笑道:“且等上一等。”
“咦,那女娃手裡的刀好生麵善,該不會是‘幽冥刀’?”“崆峒派”掌門包一澤忽歎道。
這沈傲在野杏坡便盯上了蔡京,趁多方人馬反叛,混入蔡京一行,一起尋覓動手機遇。現在見趙洛寒等人與西夏人纏鬥,定是得空顧及馬車內景況,自是當機立斷,要了蔡京性命。
趙洛寒發覺冷飛雪手心冒汗,側頭看了她一眼,卻將她的手握得益發緊。
趙洛寒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白癡,怕甚麼。”
沈傲將人頭丟棄在地,嘲笑一聲:“鄙人藏身馬車坐位底下,聞夠了老奸賊的腳臭屁臭,可再受不了,割了他狗頭倒是平靜很多。”
趙洛寒微微蹙眉,合法脫手,卻聽身邊蔡京低聲道:“趁亂護送老夫分開。”
“這些年你刻苦了,抱愧。”他衝李笑寒歉然道。
話音才落,趙洛寒便欺身上前,手起刀落,又拎起那女人衣裙後領,生生將她拉至身邊。世人正迷惑萬分,卻聽那女人衝趙洛寒歉然一笑:“好巧,不想在這兒也能遇見。”
冷飛雪愣了愣,道:“不,我要助軒主一臂之力。”
現在,蔡京已人頭落地,其部下見主子已亡,自嚇得落荒而逃,竟無一人留下,一時隻剩下趙洛寒、葉未央和冷飛雪三人。
蔡京又悄聲道:“將兵器給他們,趁亂走。”
葉未央見他神采有異,正兀自納罕,又聽那黑衣女子道:“漢人有一句詩: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趙公子新人勝舊人,恰是東風對勁時。”
此言倒也冇錯,當年趙洛寒、霍行雲確是奉了蔡京之命,趕赴西夏殺死冷飛雪父母雙親。她聞言一驚,握刀之手頃刻間被利器所傷,手臂上一條血痕如蜿蜒小蛇悄悄遊竄。
冷飛雪不敢看地上人頭,撇過臉問道:“沈大俠,你為甚殺他?”
冷飛雪見那黑衣堂主身後尾跟著一人,恰是絕塵。卻不知這“堂主”究竟何人。
一幫烏合而來的江湖人士皆為神兵,現在目睹著蔡京私藏的三把兵器落入趙洛寒之手,纏打者似變得非常溫馨,皆分神看向趙洛寒與那女人。而朝廷軍隊自是按兵不動,預備坐收漁翁之利。那女人神采漸次緋紅,本來隻要十餘步的間隔,在眾目睽睽下卻變得萬分冗長。她兀自捏緊手中刀,低頭行路。
她正胡思亂想,忽聽蔡京一串狠惡咳嗽。她抬眼望向那名滿天下的大奸相,他鬚髮皆白,儀範清冷,現在正撫胸劇咳,顯是驚嚇過分。她不由感慨道:權傾一時的宰相又如何,到老來卻落了個申明狼籍的了局;膝下後代承歡、身邊妻妾成群又如何,流浪了還不是東南西北各自飛?
又見那黑衣堂主在絕塵耳邊低語幾句,絕塵朗聲道:“堂主有令,手刃蔡京者,賞金百兩。凡是阻擾行事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