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飛雪與沈千柔相視一笑。

“那女人可否討杯酒喝？”她笑語盈盈。

如是過了數月，屈指一算，距與李笑寒的商定，已是整整三年。這日一早，她清算一番，便下山欲往西夏去。“行雲山莊”建於山頂，下山之路崎嶇難走，沿途皆是深淵峭壁，她卻涓滴不覺艱钜，一起身輕如燕，直往山下疾走。

“前輩見過他了？何時見的？”她忖思著，定是絕塵將《千毒集》交給趙洛寒，趙再轉交穆靈竹。

她道：“自那年除夕軒主贈送我，我便一向貼身帶著。不過前陣子，我轉贈給小卓飛了。”

“這位公子，怎的獨安閒此喝悶酒？”她用手扣了扣桌麵，挑眉問道。

她才坐定，卻見酒菜已然上了。鮮肉大包、木槿炒蛋、青筍香菇，滿是她愛吃的菜色。她迷惑道：“店家怕是上錯菜了，我還未點菜呢！”

“你怎的也在臨安？”她獵奇道。

冷飛雪想起趙洛寒曾承諾將《千毒集》交給穆靈竹，但是絕塵走得倉猝，那書被他帶走了。她隻得歉然道：“對不住了，穆老前輩，《千毒集》我已然獲得，不過此書尚在我朋友手中，今後當親身奉上。”

“呃？甚麼！”她又是一聲尖叫，惹得行人紛繁立足。

他瞪了她一眼，笑罵一聲：“白癡！”遂起家拉過她的手，雙雙往門內行去。

“對了，另有一事。”她忽想起甚麼，“當年你假死，靈噩、蘇天璿等人皆大肆尋覓趙家冶煉秘笈，不知這秘笈是否真的存在？”

她起家朝他走去，他底子未瞧她一眼，隻顧喝酒。

堆棧門麵不小，一走出來，便聽歌姬在堂內獻唱佐酒。隻聽她唱道：“君似明月妾如星，明月明，不見星。繁星為君點，君心為誰傾？錯把路人當夫君，誤了一世情。”

“咦，你也見過軒主了？”她臉一紅。

冷飛雪歎了口氣，提步往“映月堆棧”去。

穆靈竹道：“上個月初，於臨安偶遇，小酌幾杯，他親手將《千毒集》奉上。我見書中有幾味草藥甚是精貴，便往這深山處尋來了，不想又碰上你這小女娃。”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但見一人一襲青衫，端坐一旁，一手執筷，正悠然吃菜品酒。這便是阿誰害她想了三年的人。

冷飛雪聽他此言，心中冷靜感慨趙嬛嬛用情至深。

“你又耍我！”絕塵竟是他易容的！她氣得雙足一跺，揮掌往他麵門拍去。他輕巧避開，扣住她手腕歎道：“當時葉未央、蔡攸都認出是我了，就隻要你，傻傻認不出。早跟你說過，易容算不得甚麼本領，真正短長的，倒是總能揭下對方的假麵具。”說著，手指往她腦門一彈，笑道：“何時開竅？”

她神采一沉，掙開他的手。

趙洛寒被圍觀者看得有些汗顏，忙拉她走開。一邊走，一邊解釋：“李笑寒留我在身邊，隻是向我就教‘光榮堂’運營事件。因我身份難堪，她擔憂我身份透露，便讓我喬裝成死士留在‘千愁穀’。一年前，絕塵在履行任務時不幸喪命，我便易容成他的模樣了。”

沈千柔正要說甚麼，小卓飛牽著丫環的手，蹦蹦跳跳的闖將出去。

“他小時候嘴巴很甜，經常‘哥哥哥哥’的叫喊不斷，長大了結從未叫過一句。”趙洛寒歎道，“他曾央我打造一枚‘款項鏢’，我也如他所願了。可他卻抱怨做工粗糙，當著我的麵扔了……直到那天他從懷中取出那枚暗器，我才曉得，這小子一向戴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