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自那年除夕軒主贈送我，我便一向貼身帶著。不過前陣子，我轉贈給小卓飛了。”

冷飛雪想起趙洛寒曾承諾將《千毒集》交給穆靈竹，但是絕塵走得倉猝，那書被他帶走了。她隻得歉然道：“對不住了，穆老前輩，《千毒集》我已然獲得，不過此書尚在我朋友手中，今後當親身奉上。”

“雖說軒主名動江湖，但也不至如此罷。”開甚麼打趣，到達臨安也能讓全部江湖都曉得？

冷飛雪得見西湖美景，且有幸與敬愛之人同賞，隻覺浮生如此，好不痛快！忽想起一首唐人的詩作，她道：“‘自彆錢塘山川後，未幾喝酒懶吟詩。欲將此意憑回棹，報與西湖風月知。’當時白居易人在姑蘇遊湖，卻憶起他任職多年、政績斐然的杭州，卻有些‘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意義。我本是西夏人，偏卻愛的是大宋的山，大宋的水，大宋的酒，大宋的茶，以及大宋的你。”說罷，她咧嘴一笑，明眸皓齒，麵若桃花。

“哎，你往那裡去？”穆靈竹在她身後喚道。她那裡聽獲得，一心隻想著臨安、臨安……

陪了沈千柔數日，冷飛雪遂清算金飾，分開“富甲山莊”。厥後，她往“行雲山莊”小住，其間甚是馳念趙洛寒，卻又礙於三年之約，隻得忍住思念。心煩之時，研墨作畫，垂垂情意平和。

她低著頭，又問：“你們經常去草原上漫步，去聽草原上的小夥兒唱歌麼？”

她神采一沉，掙開他的手。

她才坐定，卻見酒菜已然上了。鮮肉大包、木槿炒蛋、青筍香菇，滿是她愛吃的菜色。她迷惑道：“店家怕是上錯菜了，我還未點菜呢！”

她起家朝他走去，他底子未瞧她一眼，隻顧喝酒。

“我當時隻是個不會武功、甚麼都不懂的小丫頭，軒主怎就放心將它交到我手中？”她委實驚奇，就像“月瀾皂絹甲”這般奇異的東西，他也隨隨便便的送了她。

“誰、誰啊？”她打了個暗鬥。

她笑了笑，又道：“昨夜我夢見兩隻長著孔雀羽毛、仙鶴長腳的怪鳥在雪地裡行走，在夢裡我給它們取名‘雪咕鳥’。”

“決計放出動靜？如何說？”她不解。

他眉頭一挑，手指在她腦門上一彈：“那恐怕要往姑蘇一趟，用一件大禮將那玉虎換返來了。”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但見一人一襲青衫，端坐一旁，一手執筷，正悠然吃菜品酒。這便是阿誰害她想了三年的人。

【結束】

穆靈竹道：“上個月初，於臨安偶遇，小酌幾杯，他親手將《千毒集》奉上。我見書中有幾味草藥甚是精貴，便往這深山處尋來了，不想又碰上你這小女娃。”

“你怎的也在臨安？”她獵奇道。

“那玉虎是葉未央之物，送給小卓飛難道再合適不過了？”她不解，“更何況，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之理？”

她臉一紅，的確，是她將他“拱手讓人”。但歸根到底，是他虧欠了李笑寒吧？他纔是始作俑者纔對。怎的還反將一軍？

“沈大俠有何籌算？”她已然走了幾步，忽地立足回身問道。

她一愣，本來如此。

“他為何會到宋夏邊疆的小店當起了廚子？”冷飛雪又問。

他深思了很久很久，最後點頭歎道：“這題目倒把我難住了，我竟也不知，許是鬼使神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