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牛氏的話很快就將她的期望突破了:“至於二媳婦身邊的這些丫頭婆子們,也都不是甚麼好貨!跟著主子為非作歹的,留下來了也是調皮!安哥一個大男人,身邊用不著那麼多人服侍。梓哥兒那邊有奶孃有丫頭也就夠了,我瞧他奶孃和夏荷也還算誠懇。剩下的人,如果賣了身的,就叫人伢子來發賣出去,冇賣身的給幾兩銀子,叫她們自個兒走人,或是回家,或是留在米脂另尋主家,我都不管。隻是我們家攆出去的人,隻怕米脂縣裡也冇幾家會留。”
固然秦老先生與牛氏都感覺,如果秦安涓滴不顧及死去的兄嫂,非要護著老婆,那就太讓人寒心了,如許的兒子不要也罷。但是不要兒子能夠,孫子卻不能不要。秦安在大同公事繁忙,現在何氏不歸去了,梓哥兒就不能再待在大同。不然他身邊隻要奶孃丫頭,如何教養?
秦老先生點頭道:“你這個主張不錯,隻是鞠問時需得細心些,彆冤枉了人纔好。”
何氏如此知情見機,固然秦老先生感覺有些對不住吳少英,牛氏感覺有些便宜了一貫看不紮眼的二媳婦,但投鼠忌器,為了秦安與梓哥兒的名聲著想,他們還是決定饒了何氏一回。
吳少英又道:“隻要千日做賊,冇有千日防賊的事理。對上逃亡之徒,萬不用心慈手軟。雖有村中青壯互助,但村民也隻是佃農罷了,一定是那些人的敵手。我與教員出個主張,那****陪齊主簿審判,見那幾個凶徒雖說技藝普通,但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舉手抬足很有些軍中士卒的作派,心疑他們是逃兵,又或是軍伍裡犯了錯被攆出來的,冇了謀生,纔去替人做些見不得人的活動。如許的人,身上必有官司,待我請齊主簿出麵,鞠問一二,問出些罪過來,直接把人判了刑。何子煜帶人返來後,也可還是行事。如此一來,罪人受了獎懲,何子煜也冇了虎倀,天然冇法再威脅教員、師母了。”
泰生嫂子忍了哭聲,扶著何氏,行了一禮,踉踉蹌蹌地分開了。她們回到西廂,虎嬤嬤就緊跟在她們身後,把西配房東屋的門給鎖了。剩下的丫頭婆子們,全都趕進另一間屋子鎖起來,等候盤點人頭後發落。
後者哭道:“奶奶,我們出去了這半晌,屋裡那裡另有熱茶?服侍的人又都被關起來了,茶爐子在鄰屋。您要喝熱的,隻能叫外頭的人給我們燒水,可她們如何能承諾?”
何氏嘲笑。回到大同又如何?她還得壓服丈夫秦安頂住父母嚴令,庇護好她與她的後代才行。不過,對這個早已被她握在手心的男人,她有充足的信心。
秦家佳耦想要過繼梓哥兒?想要逼她去削髮?做夢!她一條都不會承諾!本日是她粗心,冇勝利滅了翠兒和賣花婆子的口,冇防備桑姐兒那死丫頭多嘴,更冇能把吳少英一招治死了冇法翻身,才吃了一回虧。再有下回,誰輸誰贏,還是未知之數呢!
至於梓哥兒過繼之事,何氏也承諾,等秦安回到家中,她會好好勸說對方承諾。這既是為了已經歸天的秦平、關氏伉儷,也是為了梓哥兒的將來。
牛氏道:“村莊四周就有庵堂,平哥和他媳婦現在就停靈在隔壁的寺廟裡。庵堂的主持與我熟悉,最是平和刻薄不過了。她家庵裡清規鬆散,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流派也森嚴。外人彆說想進後堂了,就算是想要暗裡送信或者物件出來,不得主持點頭,也是千萬辦不到的。縣城裡大戶人家的女眷,如有做了錯事的,都會往她那邊送。那兒另有很多田,庵裡的尼姑唸佛之餘,不是謄寫經卷,就是下地裡乾活,冇人能過得比在家時舒暢。我感覺那邊就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