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少英安撫她說:“桑姐兒現在比先前已經好了很多,漸漸養著,遲早會好起來的。隻要她安然無事,旁的都算不上甚麼了。”
吳少英在炕邊坐下,伸手摸了摸秦含真的頭,暖和地說:“阿姨和虎嬤嬤在表妹屋裡說話呢,離得遠,簾子又是放下的,她們應當冇聞聲。”
吳少英笑笑:“冇事,我就算人走了,也會在米脂縣留下人手的。姨父病危,阿姨身上也不好,我不成能丟下她不管。”
因為金子不敷,隻能打一對金花,簪杆姑息著用了銀的。就連那對鑲的綠鬆石,也是他從亡母的遺物中,拆了一對亡母很少戴的綠鬆石耳墜,才湊上的。他看著表姐戴著這對金花簪上花轎,內心又是酸,又是澀,那滋味冇法描述。過後瞥見表姐與表姐夫秦平伉儷和諧,他纔算是放心了。現在回想,八年就這麼疇昔了,倒是物是人非。當年他分開米脂時,內心隻要對錶姐與表姐夫的祝賀,那裡想到現在再相見,倒是陰陽兩隔呢?
秦含真曉得南屋是小姨關芸孃的寢室,還在奇特呢,俄然又想起,虎嬤嬤與關老太太應當是在外頭花廳裡說話的,如何吳少英出去,冇聞聲他跟她們打號召?
吳少英內心遠冇有麵上來得輕鬆。固然桑姐兒隻是個孩子,但口齒清楚,從她口中,他已能推斷出這背後拆台之人是誰。即便金花簪有極大的馬腳,不會引發秦家人的曲解,但拆台之人一日未處理,關氏身後的清名就一日未能包管萬無一失。吳少英垂下視線,心中已經拿定了主張。
秦含真聽了倒是怔了怔,本來纔回米脂冇多久的吳家表舅也曉得翠兒不當?她趕緊說:“明天翠兒跟我奶孃拌嘴,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我氣得向祖母告了一狀,祖母把她趕出去了,要她淨身出戶。虎嬤嬤去她屋裡搜尋,發明她偷了我娘很多東西,另有一根金花簪,說是我孃的陪嫁,本來是一對的。”
秦含真點頭。她就信賴吳少英一回好了,歸正……這對錶姐弟之間八年未見,又能出甚麼事?關氏已死,她又不是真正的桑姐兒,何必糾結於逝者的豪情餬口?
秦含真能感遭到他話裡的樸拙,不由得點了點頭,對於她這個孤女來講,一名有點職位、智力普通又至心體貼她的長輩,足可做她的一個依托。但她很快就想起了關舅母跟虎嬤嬤閒談時提到的事:“但是……表舅不是要去綏德州嗎?”
關老太太與虎嬤嬤進了北屋,瞧見吳少英在這裡,都有些不測。關老太太下認識地看了虎嬤嬤一眼,才問吳少英:“如何過來了?縣令大人叫你去,冇甚麼要緊事吧?”
吳少英還在摸秦含真的頭,用暖和卻又非常慎重的語氣對她說:“表舅方纔跟你小姨說的,句句是真。表舅跟你娘之間清明淨白,絕無半點私交。不管彆人如何說你孃的閒話,你都不要信賴。你娘是個仁慈溫厚的好女子,她絕對冇有半點對不起你父親的處所。桑姐兒,你要牢服膺住了,曉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