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長安遠_第四十二章:同是天涯淪落人 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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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據劉禹錫本身說,他的先祖是西漢赫赫馳名的中山靖王劉勝。我們曉得,劉勝是漢景帝的兒子,漢景帝是漢文帝的兒子,漢文帝是漢高祖劉邦的兒子,如此說來,劉禹錫豈不是正兒八百的帝王苗裔?又傳聞,據《三國誌》所說,大名鼎鼎的劉備劉皇叔也是中山靖王劉勝的後嗣,而劉備另有一個不如何爭氣的兒子,劉禪,扶不起的阿鬥,不曉得我們的一代文豪,劉禹錫先生與這對父子有何乾係,一笑。總之,不管劉禹錫的祖上是不是那位豪侈無度的西漢諸侯王,都幫不了他甚麼,要想活出花樣,還得靠本身!

仲春的玄都觀,桃花開的正豔,豪氣沖天的劉禹錫揮毫寫下了膾炙人丁的一首絕句:“紫陽塵凡拂麵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道裡桃千樹,儘是劉郎去後栽”(《遊玄都觀詠看花君子》)。

但不管是愁腸百結的柳宗元,還是苦中作樂的劉禹錫,都不會想到,此一去,便是永訣。四年後,柳宗元死在柳州任上;而劉禹錫,我行我素的劉禹錫另有機遇回到長安,持續孤傲的戰役。

十一一年前,他們是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十一年後,他們變成了飽經風霜的中年男人;一眼望去,他們,特彆是柳宗元,卻更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白叟。但不管如何,老友相逢,前程有望,柳宗元和劉禹錫的內心都充滿了高興,就連灞橋驛站中的野花也彷彿分外的妖嬈,情不自已的柳宗元詩興大發,揮毫寫下了《詔追赴都仲春至灞上亭》一詩:“十一年前南渡客,四千裡外北歸人。聖旨許逐陽和至,驛路著花到處新”。

十一年的貶謫,或許在劉禹錫曾經年青的臉上留下幾處風霜的印記,或許催生了他頭上的幾根白髮,卻不能摧毀他的豪放與蕭灑,也不能摧毀他的孤傲與狷介。方纔回到朝思暮想的長安,安身未穩,他就意興勃發的去了魂牽夢繞的玄都觀。

孤芳自賞的劉禹錫毫不會想到,恰是這首詩,給他,給柳宗元,給韓泰、陳諫和韓曄帶來了新的災害和打擊。本來,柳宗元、劉禹錫等五人都曾進入過大唐帝國的權力中間,又個個才高名重,一貶就是十年,現在又一股腦的全都回到了都城,天然是萬眾諦視標核心。那些朝中權貴們更是睜大了眼睛,緊緊地窺測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搜尋著他們的馬腳,隨時籌辦著重新將他們踢出都城,最好永久不要返來!恰好這些人詩酒唱和,對勁失色,不肯向他們搖尾乞憐,是可忍孰不成忍!權貴們再也按捺不住,決定立即將這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逐出長安,但是,他們還貧乏一樣東西,藉口,或者說把柄。可巧,劉禹錫主動將把柄送給了本身的政敵。因為,他們從這首詩中讀出了劉禹錫的言外之意:“儘是劉郎去後栽”,意在調侃那些因反對永貞改革而飛黃騰達的朝廷新貴。喜出望外的權貴們立即拿著這首詩去告了禦狀,放不下胸中塊壘的天子李純天然勾起了前事,便很快作出了將劉禹錫等人改放遠州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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